聂二太太接了过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道:“徐大爷要成亲了吧。”记得徐太太说过,徐大爷成亲在九月底,估计就这几天了。
“嗯,是喜贴。”管事媳妇说着。
聂二太太打开看看贴,她本来就识得几个字,这些年管家又多少认得几个。看完了又随手递给身边的聂蓉蓉。本以为聂蓉蓉会马上接走,没想到聂蓉蓉却是发起怔来。眼睛完全直了,贴子也不知道接了,聂二太太倒是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贴子放下,看向聂蓉蓉道:“丫头,怎么了?”
聂蓉蓉双手不自觉得握紧了,有时候事情她还是曾妩的时候就己经知道,徐宣跟她退了亲,要娶冯家姑娘,但是突然间听到他结婚的消息,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徐宣要成亲了……青梅竹马十几年,除了最后那节,徐宣对她称的上是爱护有佳,情深义重,不然她也不会伤心过度。
也是她
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男人的心就能变的如此快,狠起来能那么的狠……
“怎么了?”聂二太太又追问一句。
聂蓉蓉脸色苍白,不自觉得捂住胸口,好一会才道:“母亲,我没什么,就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己经好了。”
聂二太太看她的脸色却完全不这么觉的,马上吩咐婆子道:“去请了大夫了。”
聂蓉蓉还想再说其他,管事媳妇己经转身去请大夫。
没回绣楼,聂二太太直接抱着聂蓉蓉到自己里间床上躺下来,聂蓉蓉道:“母亲,我真的没什么……”就是媳妇递贴子上来的一瞬间,思绪纷飞的太厉害。
聂二太太却是一脸担心的在床边坐着,摸着聂蓉蓉的头道:“让大夫看过了,我就放心了。”儿女是娘的心头肉,想想聂蓉蓉先是断腿,现在又这样,她如何能放心。
大夫过来诊了脉,并没什么事,只是例行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临走时又道:“姑娘似乎是受了惊吓。”
聂二太太一脸不解的道:“她一直跟在我身边,也发生什么事。”
章婆子倒是见多识广的,忙道:“姑娘才搬到绣楼里,那里房子大,院子空了些,姑娘年龄还小,怕是有些害怕。”
“是这个话。”聂二太太觉得有道理,吩咐章婆子道:“以后每晚两个婆子上夜,让大丫头跟着姑娘一起睡。”
“是。”章婆子说着。
聂蓉蓉听得心中十分不安,因为一个负心人,她让如此爱户她的聂二太太紧张起来,实在是不值得。道:“我让母亲担心了,大夫都说了,我没事的。”
聂二太太仍然不太放心,不过就在里间躺着休息,也没什么不放心。只是道:“那你先睡会,娘去外间。”起身走的时候又吩咐丫头婆子旁边守着,有事要叫她。
章婆子笑着道:“太太放心吧。”
“母亲……”聂蓉蓉突然出声,道:“我好久没出过门,徐家有喜事,我想过去看看。”
聂二太太笑着点点头道:“带你去。”
21、徐宣娶亲(上)
聂徐两家是姻亲,徐宣是举人,娶的又是冯家姑娘,聂二太太也没马虎,备了份厚礼,到了当天穿戴妥当带上聂蓉蓉和柳姨娘过去。本来聂二太太不打算带柳姨娘去,实在是徐家太小,柳姨娘却是极喜欢凑热闹,过大寿,娶媳妇嫁女儿,她都很喜欢跟着聂二太太去。
聂二太太拗不过她,想到徐家的房舍实在太窄,便只让管家准备一辆大车,三人坐一辆大车,丫头婆子都是徒步跟着。
果然没出聂二太太的意料,徐家门口被车驾堵了。就是只坐一辆车也没地方停,徐家不但自家房舍小,门前的街道也不算宽。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就算不给徐家面子,也会给冯家面子。一个小小的胡同放满了车驾,别说停车了,连人都进不去。
聂二太太只得带着聂蓉蓉和柳姨娘下车,吩咐管事的找地方停车,幸好没有几步路,徒步也不算太麻烦。
“胡同都被车驾堵死了,一会花轿要怎么进门啊?”柳姨娘忍不住说着,她们是压着点来的,新郎官该去迎娶了。娶媳妇是不能走回头路的,迎亲时往东走的,那花轿进门就要从西边过来,这一条胡同都必须得空出来。
聂二太太心中也有这个疑惑,徐太太就是再不会办事,出门迎亲,回轿进门这种常识性问题也不会搞错。不过这是徐家办喜事,轮不到她操心,只是小声对柳姨娘道:“别多话。”
柳姨娘马上笑着道:“太太放心,我跟你出了这么多回门,哪回多嘴了。”
聂二太太看着柳姨娘笑笑也没说什么。
走到大门口,徐太太正站着迎客,那笑脸几乎是硬挤出来的,聂二太太也看出今天情况很微妙,说了几句恭喜也就进去了。
徐太太甚至都没留心聂二太太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宾客让徐太太有点发晕。虽然跟冯家商议亲事时两家说好的,这回亲事肯定要大办,一定要冯姑娘风风光光的进门。
徐太太想不到的是,宾客突然多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冯家的。当然要是带着礼过来还好,问题是礼送到冯家了,却来徐家吃酒席。
徐太太是真晕了,晕的同时火气也在往上升。这算是什么事,虽然两家没有说好,但平常人家办喜事都是这样。谁收礼谁宴客,贺礼送到谁家了,就去谁家吃饭。冯家收礼,却把亲友全推到徐家来,这算是什么道理,宾客进门了又不能赶出去,一波又一波的上门,也招呼不过来。
聂二太太以前就来过徐家,徐家此时乱成一团,没人引路,她便带着聂蓉蓉和柳姨娘直接去
了徐太太的正房。果然众女眷都在屋里坐着三三两两的说话,今天徐家的情况不太对劲,聂二太太看出来了,其他家的太太也看出来了。
已到的宾客中有许多原本该是冯家该宴请的人,都是青阳人士,彼此认识,互相串个话,彼此说说,也就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今天这是要闹哪出?”聂二太太悄声问着梁大太太,梁大太太比她来得早,知道的肯定比她多。聂二太太平常并不八卦,但今天这架式,实在太让人好奇。
梁大太太脸上有几分幸灾乐祸,却是把声音压低了,道:“今天有得看了,这亲事能不能成还是两说呢。”
“这话怎么说?”聂二太太不禁说着,今天可是迎娶,若是亲事有异,两家的脸面,这个台阶可要怎么下。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原本给徐大爷订的是位嫡女,后来被换成庶女。冯二太太也许不在意这门亲事,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梁大太太微笑说着。
冯二太太娘家姓洪,青阳的海运大户,家中极其富有。据说她出嫁时,十里红妆抬出门,嫁妆就有几万银子。洪家当家肯这样投资,本来是看好冯二老爷的,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冯二老爷依然是个秀才,倒是冯大老爷中了举,成了冯家唯一一个官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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