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较像前段日子的我吧!小离需要一个温柔的哥哥,而非现在的我,你替他戴上。”他该知晓我的意思——给项链加诸小离的神之护印,戴上后便永远取不下来,能解者,只煦一人。
“是,”他接下蓝晶项链,轻应道,“夜落大人。”
“真如幻月说的,你们一眼就认出是我。”
“大人的眼睛不会说谎……最干净的黑色,没有任何杂质,一尘不染,世上除了您,再无人拥有这样纯得彻底的黑瞳。”
我觉得……寒,是的,很受打击,两个人说同样的话,不是串通好了台词就是……被他们私底下琢磨透了。
“还有,”他又加一句,“大人说过即使变成魔王,您仍旧是夜落。”
话听一遍是感动,听另一人再说一遍是……真可怕!我没信心向前面走来的第三个人求证。
“大人,”妙音表情纠结,“莫辛在您画室里……”
“嗯?”听起来有猫腻。等等,她知道我正找莫辛?
“……她要动您的画,我拦不住,”她不自然地搓动双手,低下目光盯着脚尖,“争执中不小心撕了几幅,她……还咬了来劝架的天魔。”
“……”撕了我的画,咬了情哲……阿辛,你真是只汪汪么?
画室门口,靠在门边的情哲揉着左臂,神情很憋屈,勾人的桃花眼里怒气冲天。
里面安静得不太寻常,莫辛端坐在画板前,右手执笔作画,看似很专注,周围的地上整齐摆着被撕破的彩画——几幅风景写生,和她入睡的画像。
“阿辛?”
她侧过脸,木木地对我做出嘘声的手势。
“……”貌似做错事的是她吧?为何她无丝毫歉意,反大摇大摆霸占我的位置叫我别打扰?世界很奇妙。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画完,然后见她欢快地一转身,激动求评价:“夜落你看,我画得怎么样?”莹亮的眸子里燃起大功告成的喜悦之情。
“……”好抽象的线条,画上的人……应该……是她。我不是很确定,也不敢恭维,嘴边带着微浅的笑,如实说,“意识流派的印象画……风格很独特。”
决战之非结局的结局第五话通往战火之路,期盼……
莫辛忽然扯下那张画,紧紧揉成一团,她抓着皱巴巴的画纸,垂首低沉地问:“夜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略一抬手,地上撕破的彩画悬浮升空,自行修复完好如初,一张接一张汇入画夹里。
“理由,告诉我理由,不可为而为之的理由。”
“大多是身不由己吧!”
“告诉我。”她猛抬头望着我,逼射的目光极其认真。
“若我说是被你们逼的……”我无法避开那种视线,只得开口,漫不经心地。
“这不是主要原因。”她断然否决。
我止口,看到那双睿智的清亮眼眸似能探寻所有表象下掩盖的真相。轻叹口气,缓缓道:“征服魔鬼的方法是与魔鬼为伍,沦为其中一员才有资格亲近他们,了解他们,让他们服从于你,除此别无他法……憎恨是敌对的借口,敌对是杀戮的理由,我无法消除憎恨,故而只能选择杀戮,毁灭后重新开始。”
“毁灭后重新开始?”她瞳孔募地睁大。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我的目标只有尤尼。”
“你说真的?”
“嗯。”
“只对尤尼?”
“嗯。”
“放过其他人?”
“嗯。”
“魔鬼的话能信吗?”她像问我,又像问自己。
“随你。”
她默然,手里揉搓成一团的画纸落在脚边,抬起笔于画板上“沙沙”画起来,完后扯下给我,“这是总部内的地图,尤尼应该在里面,但是我不知道确切位置。”
“不知道他在哪儿,图也便作废了。”我利落地将它化为灰烬。
“太自大会害死你,别小看他。”
我翩然笑笑,“有你这句关心就够,剩下的事我来做。”
她不以为意,摩挲着自己的戒指,说:“锦凡把接收器送到了霍娴茵手中,她那端做好了准备,只要我启动初心里的发射装置,就能直接连上一条捷径,通往总部。”
“那枚戒指,叫初心?”
她微错愕,仿佛在确认我的问话内容,含糊地答:“嗯。”
“不忘初心,才能始终,”我了然,“阿辛,它是你的心愿吧!”
她不觉抖愣了一下,稍即恢复正常:“是,从五岁进特派局的那一天起,我就把尤尼当成自己最大的敌人,想把他揪出来,抢回我的自由。”
“你很坦白。”
“因为你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