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一脸呆滞,就在这时,一名东江军将士大喜道:“大米,是大米!”
耿仲明是掌管着东江军的财物,识文断字,急忙走向刘兴祚:“刘副将,您也知道,永诗他是一个粗人,帅爷可平时没少教训他,您的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
别看耿仲明这话说得软,却绵里藏针,软中带硬,搬出了毛文龙来压刘兴祚。
刘兴祚哼一声道:“我倒没什么,他得罪的可是节寰公,口无遮拦,还节寰公什么,这话也就是我听到了,节寰公身边的全先生也听到了,要是毛帅听到了……”
耿仲明咬咬牙,转身走向全旭:“全先生,永诗粗鄙,请全先生高抬贵手!”
全旭笑了笑:“不知者不为罪,节寰公向来心系东江军将士,派遣全某过来,为东江军的兄弟们送来了三千石麦,两千石大米,六千斤肉干,还有一百坛酒,东西虽然不多,却是节寰公的一片心意!”
耿仲明抽起刀子,朝着孔有德的走去,一边走,一边大骂:“早就告诉过你,嘴上留个把门的,你还不听!”
全旭看出耿仲明并不想处理孔有德,更何况,孔有德可是毛文龙的心腹,能不能救毛文龙,还需要耿仲明、孔有德他们。
“算了,算了!”
全旭装模作样的道:“这事算了,节寰公深知毛帅治军严明,有先贤之风,留着有用之贼,但是,也不能不罚!”
耿仲明问道:“不知全先生要如何处罚?”
“全某听闻永诗好酒!”
全旭笑道:“就罚他今天不得饮酒!”
“有杰谢全先生!”
五千石粮食虽然不算多,然而到底是三四百吨的东西,放在沙滩上足足堆成一座小山。
众东江军将士何曾见过如此多的粮食?
众人兴高采烈,又是载歌载舞。
不过,到底是人多势众,没有用一辆车,直接人背人扛的方向,直接拉回大营。
东江军皮岛的大营,是一座永固式的军营,仿佛一座城,周围都是用石块和木桩、泥土垒成了外墙,高约三丈有余。
里面则是高矮不同,横七竖八至少数千幢房屋,这个军营的面积,甚至比大名府府城还要大,当然,再大也是一个贫民窟的样子,远远没有大名府繁华和壮观。
毛文龙在皮岛的节堂,算是最好的房子,不过,也是普通的土坯房子,甚至不如全旭大院里的房屋。
很多房屋都非常破旧,有的裂出拳头大的缝隙,有的都露出屋顶。
很显然,毛文龙在东江镇过得非常艰苦。
果然,历史书都是骗人的,他要是卖国贼,能过成这个逼样?
全旭其实没有看到,毛文龙连官靴子都是烂的,也不知道穿了多少时间。
事实上,整个皮岛上的军民,几乎所有人都打着赤脚,而全旭身边的家丁兵们,人人高帮陆战靴,身上的衣服虽然样式奇怪,却没有一块补丁。
在校场上,全旭看到不少类似于猪笼一样的东西,里面装着满身血污的人,他们头上长着影视剧里才有的辫子,但是与影视剧里不同,这是金钱鼠尾。
辫子的尾部细成一条老鼠的尾巴,只有后脑勺上有巴掌大的一块有头发,其他部位全部剃光。
“这是建奴?”
“货真价实的真奴!”
耿仲明笑眯眯的望着全旭:“全先生之前恐怕没有见过吧?要不试试手?”
说着,耿仲明将一把刀子递给全旭。
全旭道:“杀虏不祥!”
“狗屁!”
耿仲明愤愤的道:“你问问刘副将,建奴如何对付我们的?投降了就不杀了吗?你问问他们在复州杀了我们多少人?”
刘兴祚的脸色变得阴沉:“八万余人,上至八旬老叟,下至不满月的婴儿,一个都不留,男人还好点,最惨的是那些女人……”
说到这里,刘兴祚的眼睛中出现了泪光。
全旭没有接过刀,而是直接取出手枪,朝着木笼走去,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走到十步距离,朝着笼子里的一名建奴开枪。
这名建奴莫约三十多岁,一脸凶光,对着全旭大叫起来。
可惜,全旭听不懂鸟语。
“砰砰砰砰……”
全旭将手中九毫米子弹十五颗全部打光,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瞎,居然全部射击在了这名建奴的四肢,没有一弹子弹打中要害。
如果全旭能够听懂对方的话,对方一脸哀求:“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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