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军士兵已经开始埋锅造锅,他们连早饭都没有吃,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阎应元一听这话,心中狂喜:“袁兄当真?”
其实,阎应元原本是一介书生,一门心思求学,准备参加科举,进入仕途。崇祯二年的破口之战,作为通州人,阎应元的家乡也被建奴洗劫。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跟着百姓逃出通州,沿途建奴烧杀抢掠后留下的炼狱一般的惨状刺痛了他的心。
他开始反思,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明王朝何以沦落到这个地步,面对一群只有一百来万人口的强盗竟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诗书文章真的能将这一片漆黑的末世阴霾撕开吗?
到了崇祯五年,明军终于在广宁洗雪了破口之耻,一战歼敌超过五万,举国振奋,他也激动得一连写了好几首诗。
得知朝廷要举行阅兵大典,耀威献捷后,他和很多同乡一起赶了上百里路跑到京城来参观。阅兵大典上,辽东新军、天雄军那庞大的阵容,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他为之震撼,热血沸腾。
等到天雄军移镇九边,连战连捷,打得蒙古人毫无还手之力,辽东新军收复台湾,远征吕宋,拓地千里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把笔一扔,叫:“大丈夫当如此!”
他已经厌倦了空泛枯燥的诗书文章,他要投笔从戎,与千千万万热血男儿一起横绝塞外,扬威绝域,开疆辟土!
他远大的志向换来的是父亲的一记耳光。没办法,文贵武贱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新军异军突起连战连捷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一观念扭转过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当兵是最没前途的,只有破产的农民、囚犯才会选择去当兵。
阎应元无精打采的参加了去年的文会,结果会上阎应元看到很多读书人大骂全旭,他气不过就争辩了几句,结果被群起而攻之。
彼其娘之,这不能忍。
阎应元骂不过就动手,几乎和茅元仪一样,别看他考试不行,却文武双全,揍那些书生,还是轻而易举,不过,却也得罪了众读书人,等于说,他背叛了阶级,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无奈之下,他就到华亭县这边来,当上了一个小小的…巡检,从九品官,在后世连股级都不算,只算科员。
“袁将军,你说我能参加辽东新军?”
“何止能啊!”
袁宗第笑道:“我可不算是普通的团长,全家军,不,就是辽东新军现在团长怎么也有一百多个人,很多团长是没有机会见到侯爷的,我却可以天天见着侯爷,我爹是侯爷的大管事,我是侯爷的亲卫团长,我给你介绍,保准没有问题!”
如果可以参加全家军,阎应元才不愿意当劳什子巡检呢。
这个巡检其实当得憋屈,有后台的盗匪不能抓,有后台的走私犯也不能抓,只能抓一些活不下去的苦哈哈们。
“先准备吃饭,回头我给你介绍!”
其实想当全家军士兵的人不止阎应元一个,那名叫黄石头的少年也是一样,他非常羡慕全家军士兵,虽然他们在打仗,每一名士兵身上却带着两身衣服,一双鞋子。
当然,其实不算是鞋子,而是靴子,这就是模仿着后世陆战靴制造的靴子。
黄石望着一名全家军士兵道:“你们打仗为什么不怕死?”
“为什么要怕死?”
“可是,打仗会死人的,你要是死了,你们家人怎么办?”
近卫团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们不幸战死了,我们的家人会高高兴兴拿着抚恤金,然后安葬我们!”
“如果战死了,可以拿到多少抚恤金?”
“虎子你现在月薪多少银子?”
“五两六钱怎么了?”
“我们全家军的抚恤标准是士兵月薪的三十六倍!”
“一个月五两六钱,一年是……这么多?”
“不用怀疑,如果我们中的某个人不幸战死,那么他的家人肯定能拿到这笔钱。”
全旭一直都是采取厚抚恤制度,抚恤金这东西作用很大,即是对战死士兵家属的安慰,同时也是对其他战士的鼓励,所以不可能不给。
不过,如果全家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想把全旭搞破产,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几千万两银子他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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