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庶子庶女……也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王氏自己生了一子一女,分别是嫡长子付嘉致,和府中的五小姐付雪晴。
那三个姨娘,总共育有一子四女。其中女主三小姐付梓妍和府中的二少爷乃是一母同胞,生母为吴姨娘;剩下的那两个则是从宋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实话,要是从庶子女的数量上来看,这王氏称得上是一声贤惠。毕竟京中勋贵人家众多,可家中能够像付府这般人丁兴旺的,还真是少见。
宋姨娘的那两个女儿,都于年前出了阁,一个嫁予八品小官做了正房,另一个则是给一名年岁颇大的京官做了填房。表面上瞧着婚姻似乎都还可以,但内里究竟如何,怕也只有王氏及她们自己最清楚了。
就这样,宋姨娘还要对王氏感恩戴德,因为考虑到两个女儿日后还要依仗娘家,所以完全不敢逾矩半分,乖的不得了。
而那个吴姨娘,虽然心思颇重,可生出来的庶子并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见天儿的就会出去伙同一群纨绔念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酸诗,合该议亲的年纪却一直遇不到合适人家的小姐。
当啷。
是杯盘之间发生碰撞的细微声响将付绵绵唤回了心神,只见她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给母亲请安了,前些日子女儿因为……身体抱恙,一直未能前来尽孝,还望母亲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王氏端起了茶杯,眼皮抬都不抬的任由她维持这个姿势许久,末了才清了清嗓子:“你和致哥儿之间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致哥儿管教你,你可服气?”
“服气。”付绵绵很乖巧。
王氏这才满意的垂眸,看在她受伤这么重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的面子上,微微抬手示意她坐下。
二人之间倒也无甚可说的,就这么静默的过了一会儿,帘子再次被人从外打开,紧接着付嘉致就走了进来。男人在看到付绵绵也在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吃惊的,不过也仅仅只是眯了眯眼,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在他的眼里,这个不识好歹的庶妹不过就是一个恼人的虫子罢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捏死。之前的二十大板算是小惩大诫,以后若是乖了也就罢了,要是还动那些歪心思……可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母亲安好。”付嘉致收回了视线,冲着王氏恭敬的行礼,然后便在王氏的招呼下,做到了短榻之上。
付绵绵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做好一个背景板,就在王氏絮絮叨叨的叮嘱了男人许久之后,对方像是才抽出功夫来随意的问了身旁的丫鬟一句:“怎的今日不见三小姐?”
大丫鬟低头轻声回应着:“说是三小姐身子不爽……”
这时,付嘉致接过了话茬,替付梓妍开脱道:“三妹许是昨天夜里贪凉染了风寒,将养两日就会恢复的,母亲不必挂怀。”
他说这话的时候,俊脸上的神情隐约透着丝丝餍足,付绵绵在一边看在眼中,不由得垂头借由帕子的掩盖迅速的撇了撇嘴。这瞎话扯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此的明目张胆,还真以为这府中众人都是盲的不成?
果然,王氏闻言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今日被梦魇吓破了胆,明日染了风寒,后日又不小心扭了脚!怎的就她一天到晚的有这么多的理由?我看还不如四丫头,瞧着走路还没怎么利索,都知道第一时间来给我请安!”
“母亲。”付嘉致虽然还在笑着,但眼底却透着些许的微寒:“莫要如此苛责,三妹自小身子骨就弱,只要心里尊您重您,那便是个好的了。”
“今日儿子要外出访友,就不陪您用早饭了。”说话间,他站起身,敷衍的拱了拱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氏见状,脸色铁青,忍了又忍终究是在看不到男人背影的时候,咬着牙道:“混账东西!”
这话,自然不是骂付嘉致的。
一边的大丫鬟看她气的不轻,急忙上前两步替她顺气,然后嘴里小声安慰着:“大爷和三小姐一向亲近,夫人切莫因为这种小事儿,同大爷离了心啊!且府中兄弟姐妹多亲近,也是老爷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您先消消气儿。”
坐在下方的付绵绵此时抬起手挠了挠额角,心中有了点计较,看来这王氏还没能发现其中的猫腻儿,亦或者说……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深想,在自欺欺人罢了。
想到这,她扬起了一抹微笑:“三姐姐平日里瞧着健健康康的,怎么偏偏每次兄长一回来就不舒服呢?这病生的倒是巧,我看啊……她不过是仗着兄长喜爱她,想趁机多讨厌点礼物罢了。”
说着,她还撅起了嘴,面露嫉妒。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氏闻言眉间的皱褶更深了几分,握着茶杯的手也下意识的用上了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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