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声响一起,单简便扭头看过去,看清是于异,可就啊的一声叫,直跳起来,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细一看,没错啊,确实是于异,情知不好,这时也不及多想,扭头便要跑,但三百神兵早四下埋伏,左跄右窜,跑不出去,随即给一网网翻,何克己过去,照着他肥脸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抽翻在地,怒叫道:“狗官,你也有今天。”
神兵一现,南湖老怪立率群妖跪倒在地,高声叫道:“我等发水,都是受单城隍的指使威胁,非我等自愿,请荡魔都尉大人明察。”
171违了天规又如何?
这话当然是于异教的了,不过他们始终不知道他们拜的酒天大魔王就是本府荡魔都尉,直到看见于异,这才知道中间因果,却更是害怕,妖怪也不傻啊,真是傻的,怎么成得了精,于异先抓他们,再隐神兵,再诱单简入毂,这中间手段,稍稍一想自然也能明白,法力高让人服,手段阴却是真真让人害怕了。
单简给捆翻在地,再听了群妖的辨词,更是惊怕交集,他却也知道,求于异是没用的,见于异过来,他怒瞪了眼睛叫道:“于异,你无权捆我,你是直辖官我是府道官,你拿我,便是犯了天条。”
“天条?”于异呲牙一笑:“我犯了天条,你却又犯了什么?”
“你没有证据。”单简尤自挣扎:“这些妖怪做不了证。”
“那老夫做不做得证。”却是张品生率七县令众大户下来了。
单简扭头看着张品生,眼睛猛然瞪大:“你是张——张品生,你——你怎么出来的。”
“于都尉于大人救我出来的。”张品生冲于异一抱拳。
又是于异,单简一张肥脸红了白白了红,垂死挣扎:“你是疯子,疯子的话,没人会信的。”
于异忽地嘎嘎笑了起来,单简扭头看他,心下无由的一跳,于异笑声不大,但笑得实在太怪异了,或者说,太瘆人了,笑得他全身肥肉起毛。
“你自己的话,有没有人信?”于异笑。
“你不会说的。”单简犟嘴。
于异摇头:“啧啧啧,饭要吃饱,话却不可说满,你确信你不会说吗,若是我把你的一身肥肉,一条一条撕下来呢。”
单简全身肥肉一抖,却仍强撑着:“你休想威胁我?”
“你是说我在吓唬你是吧?”于异一笑,白牙呲出来,忽地伸手,揪着单简左耳一扯,单简嘶声惨叫中,他一只耳朵已到了于异手里,耳朵上犹有血滴下来。
单简跌翻在地,嘶声惨叫,场边所有的人,也包刮南湖老怪等妖怪,都给于异这一下惊住了,对妖怪来说,杀人吃人都不稀奇,何况是撕一只耳朵,问题是,这只耳朵的主人是庆阳府城隍啊,堂堂神官,这个就惊人了。
于异却恍若不觉,看了看,随手往身后湖中一丢,道:“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吗?”
“于大人,饶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这些年所都,全都给你。”单简终于给吓软了,却仍心存侥幸,盼望收买于异。
“全给我,好啊。”于异嘿嘿一笑:“这些年你拿了多少,先给我交待清楚了吧。”施一个法,就借南湖之水,凝数百匹水马,给众神兵与张品生所率七县令及大户骑了,连夜赶回庆阳府城隍衙门,到地头,于异散了水,对何克己道:“单肥猪贪污,肖运转孙专也一定有份,给我围了城隍衙门,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许跑出去。”
何克己兴奋至极,抱拳大声应诺:“遵令。”随后率神兵围了城隍衙门,冲将进去,将包刮肖运转孙专在内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也有百八十人,肖运转孙专两个押来与单简拘在一起,其他普通衙役便打进牢房。
宋祖根却不象何克己那般兴奋,悄悄对何克己道:“我们大人是直辖官,城隍衙门却是府道该管的,抓了单城隍就算了,这些人全抓起来,可是大大的违了天规啊。”
“违了天规又如何。”何克己冷哼一声,抬眼望天:“这贱老天,早就瞎了眼,我只是没本事,若有本事时,我先戳他一个大窟窿看。”转眼看宋祖根:“我是不怕,你若怕时,跟大人说一声,早早挟铺盖滚蛋吧。”
他说得不客气,宋祖根到也并不生气,道:“我怕什么,我一个残废人,又五十多了,还有几天饭好吃,我只是担心大人,大人是好人啊,他这样的好官,难得啊,若犯了天规,这官只怕就当不成了。”
他这么说,何克己耳顺一点,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到也是,不过大人即然已经做下了,这会儿也不可能回头,你我尽心,替大人出尽死力就是,其它的也不必多说。”
押了肖运转孙专两个来,于异就在单简的城隍衙门大堂里连夜开审,那些县令大户养尊处优的,平日这会儿早睡下了,这夜却只能撑着,也不能说是撑着,因为精神很好,这是审神官啊,出娘胎没见过呢,而且后果是什么,只有天知道,一刺激,二紧张,哪还有心思打瞌睡。
于异请张品生坐主案开审,七县令陪审,更选几个笔头子好的大户记录,单简给于异一耳朵撕掉了胆气,问什么说什么,只求于异不再折磨他,肖运转孙专更是不堪。
单简二十年来,搜刮的确实不少,但也并不是全进了自己的腰包,肖运转孙专加下面衙役要分一点不说,上面也要打点,说起来,真正能进单简个人腰包的,不到四成,有两成要分给肖运转等人,还有四成,则要送上去,司道衙门要两成,还有两成,则要送进岳府,单肥猪这位子坐得稳,不是他治民有功,而是他送钱勤快。
听了单简供述,于异叫道:“单简,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活,要活。”单简连连点头,他到底也练有一点儿玄功,左耳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但半个身子却尽给血污了,披头散发,一张肥脸上,油汗污血加上泥尘,看上去狼狈不堪。
“想活,那就想个办法,把这些拿了你钱的狗官都给我叫到庆阳来。”
“啊?”单简有些犯傻,哈着嘴巴看着于异。
“不明白?”于异一瞪眼。
“明白,明白,下官明白。”给他一瞪,单简点头不迭,他先前确实是不明白,于异到底想要干嘛,把所有贪了钱的都引到庆阳来,难道他想一网打尽?他以为他是谁啊?单简虽然跟他平级,已经就不归他管了,硬要管,借着单简贪腐,即便违了天条,也勉强说得过去,但石马道司狱可是庆阳府的上司,更莫说岳王府的官僚,那是于异管得了的?可给于异一瞪,单简彻底明白了,这野小子眼里就没有天规,没有官大官小,没有该管不该管,总之一句话,只愁天高够不着,若够得着时,他也就一杆子戳过去了。
“果然是个狂徒。”单简暗骂,却也暗喜:“也好,把他们都叫来,事情闹大了,我或可借机脱身。”略略一想,道:“过几天便是下官生日,我具一封书,请他们来喝酒,同时说在南湖旁边发现了一个大藏金洞,只不过有一点儿关碍,请他们来商议,接到信的,必然会来。”
于异盯着他:“你这法子可行?”
“应该可行。”单简有些些儿犹豫:“一般来说会来,尤其是说有藏金洞,但也不一定,有些人可能忙,若许不在家的也有。”
“嗯。”于异看他不象说假话,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道:“那你就写来。”一看单简那样子不对,道:“放开他,且让他洗个手,不使污了信纸。”
何克己带神兵押了单简下去洗手,张品生拉于异到后堂,道:“于大人,单简已经招了,有了供词再取了脏物,这案子便是铁案,送去岳府便是,你让单简引司狱童抱林他们来,却是为何,难道你还想把他们也抓起来。”
“是啊。”于异一脸的理所当然:“他们即然收了单简的脏钱,就是一案的共犯,当然要把他们全抓起来,审结清楚,才能定案啊。”
张品生先前已觉得于异胆子大,手段狠,但这会儿还是给他惊到了:“你——你要把司道还有岳府的官员都抓起来,这个——这个——?”他很想说,你这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但看了于异的脸色,这话却说不出口,于异那脸上,就没一个怕字。
“张老大人你不要担心,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即然管了这闲事,必就要管得底,只要是在这案子里面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可是。”张品生一生自诩正气凛然,上不畏神,下不怕鬼,中不惧人,这会儿却也有些气虚了,道:“这样一来,牵涉可就太大了啊。”
“难道牵涉大就不办了?”于异反瞪着他。
张品生给他一瞪,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摇头道:“那到不是,只不过。”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道:“这样一来,贤侄,我叫你一声贤侄,这与你的前途只怕大有干碍啊。”
“什么前途?”于异笑了起来:“当官吗,这个老大人不必操心,说句实话,这种官,当不当吧,都无所谓。”
他是这么个态度,张品生可就无话可说,到是心里越发佩服:“他不但胆子大,手段高,而且为百姓不恋官位,真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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