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过于异本来就没对他们抱太大希望,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失望,而且兴致勃勃的——游戏扩展了,又有好玩的了。
清肃司衙门就在东城,但从东市过去,也要穿七八条街,近二十里路,没办法,昊天城实在太大了。
清肃司衙门的规模极大,但明显破旧了,最搞的是,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有一只居然没了脑袋,而悬挂的两只灯笼也只一只亮着,不知是没有伴,还是觉得它要值勤而另一只可以睡觉,心中不平,那点儿灯火亮得那叫一个有气无力,随时准备熄灭的样子。
大门进去,里面极为宽敞,只是破败依旧,到堂前,赵都头道:“你们且站下,我去叫王都司。”说着极隐密的向周四虎使个眼色。
清肃司原有的规制,郎官下面,该有刑司,书司,侦司,狱司四司,各有都司主掌,书司管一切公文来往张布,刑司管问讯,侦司管盯梢追踪监视,狱司管关押抓来的犯人,这王都司却不知是哪一司的。
于异也懒得管这个,四下看了看,自去堂上坐了,手指一抹,一手的灰,禁不住皱了皱眉,他还皱眉,却不知周四虎早瞪圆了眼珠子,这堂上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若有郎官主掌,便是郎官的位子,若无郎官,那至少也要都司才能坐,于异居然坐了上去,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厮纯是找死了。”周四虎本想喝斥出声,却到底有些怕,便只是兴灾乐祸的暗笑,而那几名清肃司的衙役也都是狡猾之辈,先前赵都头的反应已经暗示了他们,于异这帮子人不简单,他们只是几个衙役,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虎狼一样的存在,可对于权贵,他们也只是猫狗,所以于异往堂上坐,几名衙役彼此对视一眼,便都望向了一边——越是这种狂悖的,他们越不会招惹。
不多会脚步声杂沓,一家伙来了三四十名衙役,有的衣服都没穿好,有的则喷着酒气,不过手上都拿了家伙,堵住了大堂两侧,一见来了这么多人,周四虎喜形于色,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宋祖根等人站在那里,不但没一丝怕惧,反有几分失望甚至瞧不起的样子,再看于异,他突地愣了一下,原来堂上不知如何突然出现了两个女子,都是十七八岁,纤腰素手,眉目如画,真是美人如玉啊,不过干的却是丫环的活,两人正在那里抹桌子拭签筒,忙得不亦乐乎。
“这两个小美人哪儿来的,先没见人啊。”周四虎傻眼了,另一边的青青母女也有些犯傻,尤其是青青,大眼晴不停的眨,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大姐姐,从哪儿钻出来的呢。
这时赵都头现身了,后来还跟着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同样穿紫衣,不过样式与衙役服稍有不同,可能就是那王都司。
便在两人现身之际,于异神念一动,两个蚌妖便进了螺壳,青青是一眨不眨盯着的,两个蚌妖突然一闪不见,她吃惊得差点要叫出来,还好反应及时,却也把小小的拳头塞进了嘴巴里,于异留意到了她的动作,冲他眨了眨眼睛,小丫头果然会配合,冲他悄悄点了点头,意思是会帮着保守秘密,于异大乐,大白牙一呲,青青便又冲他做了个鬼脸,乐得于异差点要大笑起来。
205
给朋友们拜年了!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周四虎却没发现蚌妖的失踪,因为赵都头两个现身,他脑袋转过去了,这会儿再转过来,两个女子没了,这傻蛋,莫名其妙,情不自禁就去擦眼睛。
“哎,你这人,怎么坐堂上去了,快下来,快下来。”赵都头一见于异坐到了堂上,急了,他身后那老者先也把脸一沉,但一细看于异神色,心中突地一动,再凝晴一看于异的模样,便有了七八分把握,一把拉住赵都头,揖手道:“敢问可是新任郎官于异于大人驾到。”
“什么?”他这话,无论赵都头还是周四虎,都吓一大跳。
于异也愣了一下,看着这估计是王都司的老者,道:“你怎么知道是本官?”
这就是了,王都司再一整衣冠,重行一礼,道:“属下文案司都司王子美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寅夜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至于怎么知道的,他却没说,其实他是邓承志的亲信,邓承志早就密密叮嘱了他,看于异如何行事,一一回报,邓承志当然也说了于异的大致长相和行事风格,邓承志也确实只知道于异的大致长相,而如果于异不是自己坐到堂上,他也是不敢认的,但于异往堂上一坐,又是这个年纪,就好猜了——如果不是于异,哪个胆边生毛,就敢坐堂上去了?
两人的话,那赵都头周四虎都是听到了的,这两人却都不信,就于异那样子,十七八岁年纪,三根毛还竖着的,能做了从四品的清肃郎?打死他们也不信啊。
周四虎正要问呢,猛听得脚步声轰响,衙门口随即涌进一群人来,至少有七八十个,却正是周家家丁。
周四虎一见家里来了人,胆气顿时冲天而起,虽然他听到了于异和王子美的对话,别说他根本不信,即便于异真是清肃郎?却又如何,清肃司算个屁啊,现在的清肃司谁不知道,也就是街头欺负一下老百姓收个油粑粑钱而已,这昊天城里,不论什么衙门,有一个算一个,都要骑他们一头,所以周四虎根本没把于异放在眼里,指着于异,跳起脚来叫:“就是这小子,给我拖下来,往死里打。”
主家发了话,那些家丁有什么怕的,一涌而上。
赵都头先前叫了几十个衙役来,这会儿齐齐往后一缩,赵都头则看着王子美,他心里纠结啊,他怕了周家势大,可如果堂上坐的于异真的是新来的清肃郎,坐看自己上官被打,可也是个麻烦,即便事后于异奈何不得周家,可还奈何不得他吗?然而要他出头,别说他不信于异真是新上任的清肃郎,就算信了吧,他也还是有些怕——清肃司衙门小,于异真的顶得住周家?如果顶不住,那他这帮忙的岂非还是要倒霉?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所以只看王子美,反正于异没有正式上任的,他可以装不认识,看王子美的反应了,王子美若是下令,那他也要奋力上前挡一下,不敢跟周家对打,但挡在于异前面,替于异挨几拳,事后于异也不怪他不是,如果王子美不下令,那他就真不管了。
王子美已然确定了于异的身份,他本来确实是要大喝一声加以阻拦的,但话到嘴边,脑子里突地一闪,想起了邓承志的叮嘱:“有问即答,任他行事,不拦,亦不劝,事后细细回禀。”
当下便有了主意:“听闻这人在下界翻天覆地,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我到要看他有多大本事多大胆子。”于是也闭嘴不言,反往边上闪了一步。
赵都头盯着他呢,一见他这一闪,好么,赵都头直接就一窜,窜到柱子后面去了。
他们几个的小心思小九九还有小动作,于异全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理睬,周家家丁往上一冲,他胸中杀气霍一下就窜了起来,还好手一动,总算想到了这是在清肃司,自己是老大呢,还有王子美等人在边上看着,这要大开撕戒,未免说出去不好听,他这人很有趣的,即不把别人的看法放在眼里,却又还好个面子,所以终是按捺住了心中冲动,却把眼睛一瞪,手一指:“杀。”
宋祖根和身后二十一名神兵早蓄势待发,一听到这个杀字,齐齐拨刀,列出绝狼阵,宋祖根一马当先,厉喝一声:“杀。”一刀就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丁劈做了两半,身后二十一个神兵也不客气,二十一把刀齐劈下去,便如斩下一道刀墙,刹时间血光飞溅,鬼哭狼嚎,仿佛这不是清肃司的大堂,而是阎王殿的刑牢。
绝狼阵有个绝字,一旦发动,不留活口,周家家丁有七八十人,但神兵加宋祖根有二十二把刀,平均下来,每人也就是四五刀而已,刀墙平推,一冲而过,随后反折回来,左右包抄,只不过数息之间,堂上再无一个活口,只剩一堂死尸一地鲜血。
宋祖根收刀抱拳:“绝。”
身后二十一名神兵齐吼一声:“绝。”
堂上所有人,本来都看呆了,这一声吼,周四虎先就吓得双腿一软,跌翻在地,全身发抖:“你——你。”他只是一个纨绔而已,平日欺男霸女,自以为狠辣,到这会儿,呼吸之间,数十条人命化为血水,他才知道,什么叫一个狠字,这会儿直接就把胆吓裂了。
青青母女自然是不用说了,抱做一团,青青先前还胆大,这会儿也吓到了。
赵都头和一干衙役也差不了多少,便是王子美,早知道于异是个刺头了,却也没想到这刺如此扎手,一时也张开嘴做声不得,心下只叫:“难怪邓大人如此着紧,这人的胆子,实在是铁打的,近百条人命,说杀了就杀了,这可是昊天城里天帝脚下呀,天爷。”
这时于异却问他话了:“王都司,你即掌文案,这指使家丁冲击衙门,该是个什么罪啊?”
杀了近百人还不甘休,还要往死里整了?王子美几乎都有些不忍心了,但随即把心一硬,道:“按律令,执枪弄棒冲击衙门者,以谋反罪论处,斩。”
“那就给我拖出去斩了。”于异牙一呲:“还有那条狗,脑袋砍下来,跟这周狗头的脑袋挂在一起。”
“遵令。”宋祖根一挥手,几个神兵架了周四虎就往外拖,周四虎彻底吓瘫了,他这会儿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狠人,拖了两步才拼命嚎叫:“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饶命啊。”
他这一世,也就是这一回认自己是小人,可惜再没机会了,给拖到衙门口,一刀砍了脑袋,跟那狗头挂在一起,然后于异又命把那些家丁的脑袋也都砍了,一排挂在了衙门前面的柱子上,近百颗脑袋挂着,那叫一个恐怖,清肃司所在这条街本来是条主街,人来人往的,第二天却绝了道,只有两端围观的,没有敢从衙门口横着过的。
于异却行若无事,处理了周四虎等人,看青青母女,青青躲在她娘怀里,偷偷拿眼瞄他呢,于异一呲牙,问了青青她娘的名字,居然和他是本家,也姓于,夫家姓齐,只不过早死了,就娘儿俩过活,于异道:“于嫂子,你这一时半会只怕回不去了,即便案子了了,周家事后只怕也要找你的麻烦,这样吧,我这手下都是些粗坯汉子,却少个煮饭清洗缝补的,你来帮忙,我一个月给你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于氏在夜市卖混饨,也不过就是娘儿俩混个温饱,一月十两银子,这等好事,哪有不答应的,更何况于异说的是事实,事因她而起,周家便奈何不了于异,还奈何不了她们母女,当下带了齐青青拜谢。
于异对天一老道道:“即来了清肃司,那就住下吧,我看那狗不错,叫于嫂子整治了,喝酒吃狗肉。”又对王子美道:“王都司可有兴致,也来喝上一杯?”
天帝脚下,一夜杀了近百人,这是天大的祸事,他却还兴兴头头要吃狗肉,王子美眼珠子几乎都不会转了,还好脑子里还能转一下,忙道:“多谢大人,不过下官上了年纪,肠胃不太好,晚间不能吃东西。”
于异当然不会强拉他,与天一老道吴承书等自去后堂,王子美先令赵都头带人清洗大堂,自己则一溜烟往邓承志府上来。
王子美的心思,于异是不会去猜的,不是他傻,是他不耐烦,但吴承书却是猜得到的,他以前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打混的啊,而且也确是担心,对于异道:“王都司必是去禀报邓大人了。”
于异挥手:“不管他。”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