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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等到迎亲同送嫁的队伍走到英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新人下轿!”容筝刚感觉到花轿落下来,便听见外面喜娘的声音,于是便站起身,轿外的白兰已经提前撩起了轿帘,待看到容筝起身后便要去扶她,却被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
白兰抬头一看,原来是顾行舟,便知趣地后退几步让开了路。
容筝低头看着眼前这只手,便知道是顾行舟,他的大拇指与食指处有薄薄的细茧,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她只要看到顾行舟这只修长的手,脑中便能回想起他练剑时的姿态,肆意洒脱。
放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入顾行舟的手中,看他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地握住,容筝不由得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来。
随着喜娘的指令,这一对新人一路行来,跨过火盆,跨过马鞍,走过回廊,穿过庭院,终于走到了正堂。
白氏同顾頫正坐在首位上,面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堂下的一对儿新人。
“一拜天地!”等到顾行舟同容筝走到堂中之后,喜娘便大声地说道。
顾行舟与容筝听罢后便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一躬身,而后便重新转了回来。
“二拜高堂!”见他们行完一礼,喜娘接着道。
听到喜娘的声音后,一对儿新人便又朝着高堂之上安坐着的顾頫与白氏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夫妻对拜!”二拜过后便是最后一拜,容筝同顾行舟都稍稍退后了一步,随后转过身面对着彼此,微一躬身行过一礼后站直了身子。
三拜过后,正当喜娘要说“新娘入洞房”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个丫鬟急急地跑进来对着上首的顾頫和白氏说道:“国公爷,夫人,外面来了天使,皇上给世子爷成亲赐下了赏赐。”
一听这丫鬟的话,顾頫夫妻急忙站起身来,对顾行舟与容筝说道:“我们这就前往前院接旨,你们夫妻二人也一同来。”
“是,父亲母亲。”听罢后,顾行舟与容筝便听话地应了下来。
白氏先是派了人去招呼前院来的天使,又急急吩咐下人设香案等候着接旨,随后自己便回房去换了命妇装出来。
过了不多时后,容筝也自房中梳洗过后与等在门外的顾行舟一道去了前院。
待到国公府的人都来齐后,那来宣旨的侍监才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用尖细地声音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英国公世子羽林卫指挥使顾行舟,贵而能简,行事稳妥,其行之良,允文允武,深得朕心。内阁大学士虞端二女虞氏容筝,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君美其夫之荣,必及其妻之贵,一体相成,谕尔虞氏,温柔静正,懿惠慈宣,夫阶益显,国典益申是用,赠尔为淑人,锡之敕命于戏。”
“赐二人西域进贡上等丝绸一匹、勾彩缕金沉水香篝一座、上等北海黑墨珍珠两对、紫檀帛画镜锦妆匛一个、新疆和田玉掐金镯一双、溢彩画壁琉璃杯盏三只,钦此。”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到侍监念罢,众人皆叩首领旨。
收起圣旨双手交给顾頫后,那侍监立刻换上一脸的笑容抬手贺道:“咱家为英国公道喜了,令郎乃人中俊杰,深得皇上器重,令媳又是虞阁老的孙女,淑德柔顺,真是天作之合啊。”
“多谢公公吉言,马上便要开席了,公公不如留下来一同喝上一杯?”顾頫接过圣旨后便客气地招呼道。
侍监听罢后便答应了下来,言道:“英国公所邀,岂敢不从?那咱家也就厚着脸皮讨一杯喜酒喝了。”
说罢二人便笑着一同往酒席处行去。
接完圣旨之后,白氏开口对顾行舟说道:“你也随你父亲去酒席上待客吧,容筝这边有我照顾,去酒席上少喝点酒,要不然容筝不放你进门我可不会替你说话的。”
顾行舟听罢,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不禁开口辨道:“母亲,我像是会在这种时候喝多了的人吗?”
白氏一听,仔细想想也觉得对,便又开□□代道:“那好吧,你现在去席上吧。”
顾行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容筝,见她正低头对白兰说着什么,便对着白氏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往席面上去了。
待到顾行舟走后,容筝才抬起头,走到白氏跟前,一开口便是:“伯母……”
半句话刚说出口,自己也觉着有些不对,正打算重新叫一次的时候却听见白氏已经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待到笑够了气息不稳地才对容筝说道:“阿筝啊,到现在还叫伯母?该叫母亲了。”
容筝听罢,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还是轻轻地叫出了口:“母亲……”
白氏闻言,含笑应了一声,过后便开口对容筝说道:“好了,你也早点回房歇歇吧,也累了一天了。”
“是,母亲。”容筝在白氏说罢后乖顺地应道。
白氏交代过罢便先行离去了,留下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魏紫给容筝一行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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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容筝送回新房所在的院中后,魏紫便恭恭敬敬地对容筝行过礼后便退下了。
坐在新房中,容筝才开始紧张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不觉想起了昨夜徐氏交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回想起上面那些羞人的姿势和徐氏所说的话,不由得面色通红起来。
顾行舟走进房间后看到的便是一幅美人托腮,面色绯红的画面,心中不由得微动。
行至容筝身前,顾行舟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容筝身边,顺带握住了她的手,面上看不出一丝不自然地开口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不料容筝听了他这句话后却支吾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
见她如此,顾行舟也不再多问,伸手将容筝拉倒在塌上,自己也顺势倒下,随即抱着容筝滚了一滚,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唇角带笑地说道:“既然不想说,那我们便安置了吧。”
容筝此时伏在顾行舟的身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耳边是他带了一丝沙哑的声音,不由得面色更红了,刚想挣扎一下,又忽而想起了徐氏的话,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个弯儿,于是过了好半晌,才用微不可闻地声音低低地答了一声:“嗯……”
这声回答虽然小,却还是未逃得过顾行舟的耳朵,当即便将容筝拥得更紧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一挥手便将床帐拉下,青罗纱帐,遮住了内里一帐春光。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翌日,容筝自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便觉得这似乎不像是自己的闺房,正想睁大眼睛看得更清楚些,就听到头顶传来顾行舟带着笑意的声音:“满满,昨晚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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