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螭叹道:“我去灭了那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我跟你一起。”
云螭才笑道:“你乖,不用担心。”
离开厅中,云螭扫了眼庭院,向左手廊下而去,才过角门,便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一脚将旁边的门踹开,却见地上横七竖八,几道尸身,其中两个是方才找柴火的家丁,还有好几具,早化作白骨。
果然这影魅在此为祸良久了。
云螭冷笑:“今日算你们不走运吧。躲到哪里也是白搭。”
话音未落,右手捏了剑诀,头也不回向后一击。
他手中并无兵器,灵光索也给了上官松霞防身,但这一击,无形的剑气激射,只听凄厉的哀嚎,一团黑气从屋梁上现行。
那黑气扭动着,幻化出各色眉眼形状:“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多事!”
云螭从出手到方才,动用的都是在绮霞峰跟上官松霞学的道术,免得泄露妖踪。
他的伪装实在一流,连这些妖物都没看破他的真身。
毕竟,谁又能想到,堂堂妖皇,用的却是正宗道门法术呢。
云螭淡淡地说道:“你们在此作威作福也有时候了,知不知道有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死在我手里,是你们的荣幸。”
“臭道士,不要口出狂言。”影魅吼了声,妖雾骤浓,向着云螭扑来。
云螭一动不动,任凭这妖雾近身,将他裹挟笼罩其中。那影魅以为得手,桀桀狂笑,但那得意笑声才发出,却又戛然止住。
“你……你……”声音里透出了惊慌,黑影扭动着,仿佛要逃窜。
冷冷的声音道:“现在才想跑,晚了。”
掌心张开,那黑气就像是被他的掌心所吸,惨叫着挣扎着,却终究无法逃脱,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无踪。
云螭甩甩手,嫌弃地啐了口。
将要出门,猛地听见里间咚咚的响声,云螭皱眉,迈步往内,却见里头一面极大的柜子,响声正是从柜子里传出。
他觉着那气息不似妖物,手一指,锁应声而开,柜子里的人也跟着跌了出来。
云螭定睛一看,啼笑皆非:“怎么是你们?”
地上躺着的,竟是先前见过两次的那黄庭的徒孙,老道士三人。
两个小道士昏迷不醒,那老道士满面黑气,显然是中了影魅的道儿,虽然能挣动,却无法开口,只眼巴巴地望着云螭。
云螭叹道:“罢了,救人救到底。”他抱着双臂,抬脚往那老道士身上一踹。
老道士猛然抖动,身上的黑气迅速消失,云螭见他已无恙,便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老道士叫道:“等、你等等,我有话……”
云螭哪里理会他们,正要出门,耳畔便听见一声有点耳熟的低吼。
他先是一愣,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身形一晃,已自从门口掠了出去。
先前上官松霞留在厅内,低头看着手中的灵光索。
灵光索有些软,就如同一段寻常的绳索似的在她手中。
上官松霞看着眼熟,却不知云螭为何留这个给她。
周员外抱着小丫头银哥走过来,银哥道:“姐姐,刚才的妖怪真的是小九哥哥吓跑的吗?”
上官松霞颇以云螭为傲:“当然啦。”
银哥满眼憧憬:“小九哥哥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做个能斩妖除魔的大英雄。”
上官松霞摸摸她的小脑袋,正要赞扬,外头突然有一阵怪风掠入。
风中隐约透着些许的腥气,令人窒息,上官松霞才一皱眉,却见厅外地面上出现一道淡色痕迹。
那东西蜿蜒着,极快地蔓延进厅中,有个反应慢的仆人不知何故,眼睁睁地看着那影子掠到脚下,他还没来得及如何,就已经给那怪异的光影吞噬其中。
上官松霞想也不想,手中的灵光索一晃。
白光闪烁,灵光索化作一道长剑,向那怪影刺去。
影子蠕动,极快地从地上涌起,最后竟幻化成个身着白衣的中年儒生模样之人。
厅内的家丁仆人们本就是惊弓之鸟,看到这般场景,又昏死了几个。
周员外也在濒死边缘,筛箩般抱着银哥,双腿发软。
“这个……可是绮霞宗上官宗主的宝物,”儒生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挡住了灵光索的攻击:“既然在你手中,难道……”
上官松霞听见“绮霞宗上官宗主”,不由恍神。
白衣儒生见状,抵开折扇,无声无息逼近上官松霞:“让我好生看看,唔,还真的……可为什么竟变得……”
他靠的这么近,让上官松霞大为不适,就在这时,身后是银哥尖声叫道:“你也是妖怪吗?别碰姐姐!”
白衣儒生薄唇一挑:“好嫩的娃娃。”说话间,眼睛的瞳仁突然竖起,口中吐出一条鲜红的芯子,向着银哥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