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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姐的《《a.new.day.has.e》响起,两个人同时去看手机,结果却是缇娜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是傅斯年打来的,想起他前两天说要给她介绍律师,先轻轻挂掉,打算出去打给他。
她回头看看傅斯年,两个人相视一笑,骆群航黑眸子闪闪发光,问道:“你怎么也用这首音乐当铃声?”
这首歌是她曾经心情失落在街头漫步时,无意间听到的,那愉悦动听的旋律,让她心情立刻从阴雨连绵变成阳光普照,而歌名更和郝思嘉那句至理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她把这首音乐用来做手机铃声,一用就是好几年。
可是不能和骆群航这样直接说,她轻声说道:“缇娜喜欢,她不在,便用这铃声留做纪念。”
骆群航看着她,眼前突然出现另一张美丽生动的笑脸,轻声说道:“我也是。”
缇娜一愣,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难道不是凑巧两人用一首铃声,而是他按照自己的铃声变过来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诧异地回过头,骆群航轻轻一怔,随即掩饰的说道:“我也是觉得这首音乐很好听,才用的。”
缇娜心中那根弦一松,还好,还好,她可真没想和骆群航有点什么,不是骆群航招人讨厌,相处下来,他本人还挺容易相处。而是如果骆群航和她之间曾经有过暧昧,她却浑然不觉,还惨死在他手里,未免也太无厘头了一点,天意弄人,显得她太爆血管粗线条。
还好不是。
缇娜如释重负走出骆群航的办公室,骆群航在歆恬转身后,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是怎么了,居然会把真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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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给她打电话的确是说给歆康请律师的事情,缇娜给骆群航打招呼从公司离开的时候,骆群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然后叮嘱道,若是有问题,她也可以继续推荐其他律师给她。
缇娜到达和傅斯年相约的律师事务所,傅斯年离得较远,还在路上,他们约好的律师正在忙,缇娜被引领到气派豪华的会客室。
工作人员将她引领到那里,便出去倒茶,缇娜站起来四处看看,贴着高档素雅欧式壁纸的墙上,挂着用镜框镶起来的剪报和照片,里面似乎是h市和其他市发生由律师所成功经办的大案,长条形实木会议桌对面的展示柜里陈列着一座座象征荣誉和资历的奖杯。
看起来是一间很有名气又很有实力的律师事务所。
缇娜正在随意浏览间,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傅斯年缓步走了进来,缇娜轻声叫道:“斯年,又麻烦你了。”
傅斯年随意坐在坐椅上,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轻声问道:“你伤口怎么样?”
缇娜心中一暖,她的说话对着傅斯年还带着疏离客气,而傅斯年随意真心的问候,就像对待一个熟悉的老朋友,没有一点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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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面的张律师,从他名贵的西装上暗自揣测他的价格,虽然前面都是骆群航在主导,不过问价她怎么都要问,骆群航可以给她介绍城内最知名的刑事律师,她也得看看自己能不能请得起。
张律师继续说道:“这个案子,小偷家属的态度比较重要,如果他们的态度软化,对歆康量刑是有帮助的。”
缇娜一直无话,此刻却轻声肯定地说道:“我绝不会付一分钱赔偿给小偷的家属,因为他们不值得赔偿,我只想要打官司,等法律的裁决。”
张律师微微一愣,事情没发生时,坚持这种想法的人是很多的,可是事情发生后,坚持不赔偿的人很少,最后还是要花钱买安定。
他抬头诧异地看着缇娜,缇娜微笑且坚定地说道:“是的,不做任何赔偿,可以接受判刑,但是希望在一两年间,只是不知道把握大不大,律师费的话又是怎么计算。”
张律师被缇娜的直接弄得一愣,抬眼看着傅斯年,傅斯年温文一笑,轻声说道:“张律师,歆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就和我自己一样。”
张律师点点头,向着缇娜说道:“律师费不用考虑,如果过程中发生办案费,我们会按实际发生算给你。”
缇娜一愣,张律师笑着说道:“歆恬小姐交的好朋友,我曾经承诺傅神医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在所不辞,我别无所长,只是擅长打官司。当年我的妻子体弱,习惯性流产,四处医治都没有办法保胎,连着失去了几个孩子都没能安全生下来,后来还是遇到傅神医开的中药方子调理,又用气功帮着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的。”
缇娜挑挑眉,原来他欠傅斯年的人情,想要在自己身上偿还,这样子恐怕不妥。
她想了想,笑着问道:“张律师,像这类案件,名律师和普通律师经办,有什么区别呢。”
45曾经沧海难为水
张律师笑着看她,说道:“有区别,但是区别不大。这类案件法官会考虑社会舆论多一些。”
缇娜看了一眼傅斯年,他琥珀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缇娜眼中笑着看张律师说道:“张律师手中案子一定很多,既然如此,杀鸡焉用牛刀,不妨推荐个得力负责的年轻律师,来负责此案。”
这句话其实正说进他的心里,他的手头本来尚有两个大案要处理,可是他不想拂逆傅斯年的情面,看见傅斯年没有说话,心中微微一动,说道:“歆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我的徒弟小孙很勤勉负责,对付这类打架伤人的案件很有心得,不如交给他,而我会全程盯紧。”
缇娜等的就是他全程盯紧这句话,张律师不是个不负责的人,找个年轻些的律师,找个大律师当指导,效果差不多,性价比却高了很多。
她虽然说是用一百万请律师也不给小偷一分钱,那是修辞夸张吗,她哪里有那么多钱,虽然张律师说不收费,可是她也不想欠傅斯年那么多人情,这样的选择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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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回车里,傅斯年琥珀色的眸子略微有些低暗,缇娜柔亮的眼睛充满笑意,推推傅斯年,讨好地笑着说道:“斯年,怎么你生气了吗?”
傅斯年转头看着她,慢慢地摇摇头,轻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缇娜听话的将胳膊伸过去,傅斯年一眼看见她雪白纤细的胳膊上缠的整齐服帖的一层层绷带的最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心中微微有丝异样,问道:“怎么,有人帮你重新上过药了。”
缇娜想到昨晚和潘朗那一幕,眼神都温暖柔和起来,笑着说道:“是呀,昨天挣破伤口,找人帮我重新包扎了一下。”
傅斯年垂着头,将那绷带一层层解开,缇娜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被他捏着的手腕有点发疼,他沉声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他上的只是一般的云南白药,和我用的药不一样,如果留疤会很麻烦。”
用留疤来威胁,看来问题很严重,缇娜乖巧地点点头,傅斯年将她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问道:“去哪里?”
“斯年,麻烦你送我回公司。”为了歆康的事情,她已经天天在外面跑,骆群航即使不说话,她自己心中总要有分寸的。
傅斯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不麻烦,只要你别忘记了明天和蓝阿姨包饺子给我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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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看着面前扎着棉质围裙的傅斯年,眼中蕴满了笑意,周六的清晨,郊外傅斯年的家里,歆恬妈、傅斯年和她都是全副武装,扎上了维尼熊的彩色围裙,看起来其乐融融。
尤其是傅斯年,扎着围裙的样子和平时淡泊出尘的样子相去甚远,看来亲切了很多,缇娜忍不住一直盯着他偷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傅斯年端来一盆面、一碗水,叫着缇娜说道:“你来和面。”
和面可是个力气活,想到那一盆面一碗水要充分搅合在一起,还要搅到“三光”,盆光面光手光,才算这面能和成功。她自问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