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荆棘忙回答,慌乱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从角落里走出来。
“哦,我还认为你去夜总会的废墟里面了呢。”黄鹤楼看到荆棘,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你的助手老毛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荆棘一愣,这才想起来,一向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助手老毛,在刚才对付几个保安蛊虫的时候,竟然神秘的失踪了。
“难道是……老毛还留在夜总会里面?”荆棘的目光最后射向了夜总会的废墟,看着那冒着阵阵青烟的狼藉,冷冰冰道:“现在我命令你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谁若是敢违抗命令,格杀勿论。”
“哼,真是一个冰块,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死在废墟里面,连给个悲伤的表情都感觉是浪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柯南道尔竟然愤愤的说了一句。
“记大过一次。”荆棘冷冰冰的语调喊了一声,同时背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沉甸甸的,好像背负着千斤重的东西,连喘气都没有那么自由了。
“阴阳师肯定是在附近埋伏好了,只等着我们进去,他们这是准备瓮中捉鳖,我们不要感情用事。”尹珲明白荆棘的考虑,不无道理。
柯南道尔也就这么一个毛病,重感情,经常性的被感情冲破头脑,也是荆棘对他这个小组组长的顾虑之一。
领导者,必须有当断则断的气度,不能被感情给迷了头脑,而尹珲在这方面则做的很好。
其余人都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寻找好各自的隐蔽点。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行动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而且依据现在的形势判断,鸟鸟大师和道姑以及老毛很可能已经丧身火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阴阳师已经胜利了,他们再继续反抗也只能是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天亮。
一夜,他们都处在极限的危机感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唯恐来无影去无踪的阴阳师会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
心头一直装着慢慢的悲哀伤心,虽然他们还未亲眼看到鸟鸟大师和道姑惨死夜总会的情形,不过这件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在最后一刻,鸟鸟大师终于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其实,他愿意陪道姑一起死。
这已经足够了,不用过多的言语表白,即便以前有不少的误会,即便以前两人有着许多的仇恨,不过在最后陪她一起殒命的瞬间,所有的误会和仇恨全都化为了美丽的爱情。
这种伟大的爱情,催人泪下。
胳膊上的疼痛,让她一次次的窒息,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挺过来了,额头上冒出的一层汗水流入眼里,酸涩无比,不过她用力的眨眼皮,还是没能让那一滴泪水落下来。
柯南道尔过度劳累的身体有些垮掉了,倒在尹珲温暖的怀抱中安心歇息。
特种兵魁梧的身体在最前面,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若是有敌人逼上来,他会第一个阻挡住。
狙击手躲在暗暗的角落里,随时准备喂敌人子弹吃。
手术刀和爆破手黄鹤楼三个人则是背靠背的斜倚在一块打坐,警惕的看着四周,阴阳师发现他们的瞬间,就会提醒大家。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等到传来鸡鸣声之后,尹珲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的唤醒倒在怀中的柯南道尔,换了一个姿势。
为了不弄醒柯南道尔,他一个姿势坚持了一整晚,弄得现在全身发麻。
稍微活动了一下,总算是感觉浑身有点力气了。
东方,鱼肚白逐渐的显露而出,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依旧不敢有所行动,对手不可能就如此轻易离去。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夜总会的火灾总算是招来了消防队。警笛声响起,几人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就算对方实力在强悍,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如此众多的群众眼下。否则围观群众的吐沫星子也能把他们给淹死。
“咱们走吧。”荆棘开口,然后从暗影处走了出来。
一晚上的低温,让她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紫,她双手捂着肩膀,看着忙碌的消防车,脸上才显露出丝毫的疲惫感。
“走吧。”尹珲看着仍旧蹲在地上的柯南道尔,轻轻的将他扶起来。
跟在荆棘身后,众人走向了消防车。随车的医生在知道几人身份之后,好像见到亲爹一样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伤口来。
透过救护车的车窗,勉强能看到窜出半空三丈的火苗子以及迎面而上的水柱,水火不容,高温的烈火遇到凉水所产生的轻微爆炸,冒出的滚滚浓烟也化为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半空张牙舞爪,将救护车包裹。
躺在担架上,尹珲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透出的疲惫,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昏沉入眠。
夜总会的废墟之上,几十个消防员正端着水枪灭火。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队长一声令下,救生员嗷嗷的冲上去,开始进行抢救。
尽管他们心中明白,能在如此奇大的火灾中幸存下来,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们还是有模有样的搜寻着,做做样子给周围的群众看。
一个年轻的救生员穿着新鲜的救生员衣服,在废墟中胡乱的扒拉着,他最害怕的便是在手下会忽然出现一具尸体。
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哪见过尸体,以前参加工作的时候也就是想在队伍里混混而已,哪想到第一次参加任务竟然是直接的和尸体接触。
哗啦啦,哗啦啦,他忍住喉咙处一次次想冲出来的食物,半闭着眼睛扒开一个个的黑色废墟。
一个有些发白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在黑色的废墟里面很是显眼,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便伸手准备将那东西拿起来细细观察。
或许那时什么人遗落的黄金或者贵重物品呢。
但是没想到那东西坚固的很,牢牢的被固定在地上,任凭他用力的拉扯也无法将他从里面拉出来。
“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慢慢的探手上去,忘记了恐惧,深呼吸一口气,憋着吃奶的劲用力一拉。
咔嚓一声,白色的东西终于断裂了,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举起手臂,端详那件好容易才被拿出来的骨头。
骨头,人小手臂的骨头,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些腐烂不堪的肉以及一些被烤焦的小虫。
“啊,骨头,骨头……”他疯了一般将手中的骨头给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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