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兰红走远。
他听得外面尖叫了一声,出去看,见着被兰红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的瓜尔佳氏正躺在地上哭,衣服都烂了……
殊兰一边听着怜年念书,一边挑挑拣拣的给佟如玉备些东西,又给吉文道:“去开里面炕上的那个黄花梨木箱子,还有几匹银红色的宁绸,都拿了出来。”
吉文应了是。
外面又有小丫头头道:“十三福晋带着小格格来看主子了。”
兰红怎么这会来了?殊兰忙让人请了她进来,见她连个丫头都没带,抱着孩子,挎着包袱提着鞭子,呆了呆:“你这是怎么了?”
初见兰红觉得她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在见觉得她性子豪爽,在认识就知道她确实不是一般人,学慧曾今偷偷告诉她,兰红家里的兄弟都被兰红揍过,至今没有一个打得过她,可见,十三确实捡到宝了…
兰红沉着脸不说话,鞭子往桌子上一搁,小格格往怜年手里一塞,包袱随手一扔,转身就歪在了炕上,拉了被子将自己连头都裹住,躲在被窝里道:“我在这里住几日,别的什么都不许问!”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殊兰扶着腰站在门口向外看,也没看出来什么,转身逗了逗怜年怀里的小格格,小格格笑的没心没肺,依依呀呀的要殊兰抱。
胤禛刚下马,就被十三拦住了去路:“四哥刚回来呀。”
胤禛将马交给身后的小厮,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他:“你今儿跑哪去了,户部里人满为患,独独没有看见你。”
十三涎着脸道:“我福晋过来看小四嫂了,弟弟也过来看看。”
胤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十三又连忙道:“其实是今儿早上几句话没说好,跟她有点争执,她一生气就来了,我想着一会接她回去。”
其实每次兰红来,殊兰都比平常能多吃些饭,胤禛到不排斥她来,一听是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只教导道:“她毕竟是你福晋,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十三连声的应是。
十三厚着脸皮坐在殊兰的客厅里,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句话说了又说一点要走的迹象也没有,殊兰实在有点受不住他,肚子一扶眉头一皱,胤禛立马开了口:“十三,四哥看你确实闲得慌。”
十三愣了愣。
殊兰起身道:“我听着你们最近的事情不少,也不必在这里专门陪着我,还是公事要紧,皇上的差事要紧,我如今身子重,实在不方便在陪着十三弟。”
胤禛便也起了身,对十三道:“四哥还有事情跟你商量。”又叮嘱殊兰:“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叫太医来看看,不能忍着。”
殊兰应了是。
看着十三被胤禛带走,殊兰才舒了一口气,掀起帘子进去在看的时候,兰红娘俩竟然正睡的昏天暗地,小格格连梦里都在笑……
她自己也有些犯困,怜年就侍候了她依着靠枕在隔间的床上歇觉,又放下了床帐,吴嬷嬷在跟前守着,怜年便带了小丫头给兰红在第一进院子收拾住的屋子。
吉文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跟怜年撞了个满怀,怜年皱眉道:“你怎么也蝎蝎螫螫起来了?”
吉文大急:“李侧福晋要抓着喜丫打!”
怜年吓了一跳:“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殊兰已经醒了,吴嬷嬷扶着她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吉文尽量放缓了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李侧福晋要抓着喜丫打。”
殊兰沉下了脸,转身向里走:“侍候我换衣裳。”吴嬷嬷一边走一边劝她:“定是那边设的陷阱,主子过去了,万一被伤着怎么办?还是老奴过去。”殊兰摇了摇头:“既然是想设计我的,别人去了哪里能起到作用?就算救下了喜丫也要费很多功夫,那时候板子都打完了,救跟不救没有区别,我总要去会会她们。”要让她们知道,轻易设计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她身边的一花一草,她不允许,谁伤了都要要自损。
兰红也醒了,但毕竟是外人并不好插手,坐在炕上抿着头发叮嘱道:“你还有身孕,万事都要小心,别着了谁的黑道,实在要是拦不住,你让丫头来叫我,我是外人就是用鞭子抽了谁,四哥也拿我没办法。”
兰红其实跟十三很像,有时候实心眼的有些呆。
殊兰抿嘴笑了笑。
殊兰进了品芍院的时候,喜丫已经被两个婆子按住打了几板子,却倔强的一声不吭,李氏看见殊兰来了,越发叫嚣起来:“把这个贱婢狠狠的打!”
李氏其实一直是一个很嚣张的人,能忍这么久才找她麻烦,已经很不容易。
殊兰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夜晚盛开的夜来香,带着神秘和黑暗,她越走脚步越快,直挺挺的就要撞上李氏,她出人意料的举动到是吓到了李氏,李氏下意识的去推,殊兰顺势就软在了地上。
怜年和吉文适时的尖叫起来,快手快脚的扶起了殊兰,用身子护住,吴嬷嬷挡住了那两个打板子的婆子:“如今西侧福晋都被惊吓了,你们还敢在打人,就不怕主子爷治罪?”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人管什么打不打板子,她们也不敢在动作,吴嬷嬷示意两个小丫头扶了喜丫回去,自己又挤到了殊兰跟前呵斥周围的丫头:“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品芍院里的尖叫声,额尔瑾怎么能听不见,她嘴角噙着笑意跟钮钴禄说话:“都这么一会了,咱们也该去看看了。”
钮钴禄笑着起身伸手扶住额尔瑾:“这后院里没了福晋就是不行,片刻都不得安宁。”
吴嬷嬷坚持让人抬了春凳来抬着殊兰回芳华园,正好遇上了额尔瑾和钮钴禄,额尔瑾看见躺在春凳上的殊兰,心里跳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担忧的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怜年白着一张脸道:“李侧福晋推了我们主子一下,我们主子才晕了过去。”
吴嬷嬷恭敬的道:“我们主子还是要赶紧抬回去安置。”
额尔瑾连连道:“嬷嬷说的是,她身子要紧。”又对身旁的小丫头道:“去给爷说一声。”
她随着众人去了芳华院,不一会胤禛就到了,他带着太医冷着脸大步走了进来,对屋子里的谁都没有好脸色,盯着太医给殊兰把了脉:“怎么样?”
太医沉吟了一会道:“侧福晋这是受了震荡,动了胎气所以晕了过去,所幸侧福晋身子底子好,奴才给侧福晋开个方子,好好养几日就无碍了。”
罗账里的殊兰睫毛微微颤抖,很多人都不知道,按压对应的穴位,可以制造出相应的脉象。
胤禛提着的心略放下去了些,那一次殊兰意外流产,去了半条命,如今已经四个多月的孩子要是真的出个什么事,他真有些不敢想。吴嬷嬷跟着太医拿药煎药,胤禛转身出了屋子在外间坐下,额尔瑾带着钮钴禄氏也跟着出来,兰红坐在里面陪着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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