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慌了神,那些主事的手忙脚乱地想去点燃柴禾堆,却没想到女人攒了半天的劲儿,身子一翻,就抱着孩子从平台上直坠入下方的森林中。
这个平台也可算是一处绝壁,下方森林至少也在一百米处,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但刚被那一串诅咒吓坏的人们怎能放过他们,定要找到那女人尸首方才安心。
可是派去几波人,在平台下方的森林中搜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找到女人和男婴的尸首。他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恐惧的谣言又开始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又说这女人大有来头,他们触怒了这八百里太行的妖魔,所有人都会在三年内陆续死去。
慢慢地,有人开始在考虑,是不是要搬离这荒鸦岭。当然也有不怕的,他们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搬走,能去哪里?
可到女人跳崖后的第六天晚上,第一波打算要走的人还没来得及走,整个荒鸦岭被一团奇怪的雾气给包围了。这雾很有意思,谷内还勉强看得清,可到了南北两个山口处,那浓得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按理说荒鸦岭常年通风,而且河南的气候以干燥为主,这时候下雾,是不正常的。
等了两天,雾还不散,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往外闯。但无一例外,所有走出山口的人,全部有去无回!
而同时,外面的人看到荒鸦岭这一奇景,也惊诧不已,试图进去的人,总是在转了几天后,回到原地。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进去的,从此也是杳无音讯。
至此,荒鸦岭成了这方圆百里内的禁地,再也无人敢接近。至于谷内的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没有人知道。
“等等!”听到这儿,刘云龙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了,于是问柳芽儿道:“既然没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你的狐狸奶奶的狐狸奶奶告诉你的?”
第三十九章荒山幽谷
“你别忘了!当初可是逃出去一部分人的!”柳芽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都死了么?”刘云龙奇道。
“谁说他们都死了?”柳芽儿瞪大了眼睛:“出去的人,只不过是再也没法儿和里面的人接触了,所以音讯全无。当然,大部分都死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活下来。有一点你忽略了,那个女人的毒誓是凡言语中伤、行事伤害我家之人,及今日在场之人,无一不得千日之命!可是有一些人,既没有言语中伤,也没有行事伤害他们家,那天更没有在现场观看。所以这些人,并不在女人的诅咒范围之内。他们只要跑,还是跑得出来的!”
我们恍然大悟,这些人,可能就是当初劝女人离开的那些个邻居。他们活了下来,于是就把荒鸦岭的故事也传了下来。
“接下来呢?应该还有下文吧?”我见刘云龙住嘴,继续问柳芽儿道。
接下来,几十年内,原来熙熙攘攘的太行要道荒鸦岭就常年藏在一片迷雾中,再也没有人到过那里。
或者说,到过那里的人再也没能出来过。
每日里,山脚下的人只能瞧见一群群黑鸦在半山腰的浓雾中穿梭。
听老人们说,乌鸦是阴曹地府的信使,那里如今早已成了阴间的地盘。于是,这个山谷之前的名字也没有人叫了,都改称它为荒鸦岭。
直到解放后不久,开始了破四旧运动,渐渐地也闹到了这五泉镇上。
当那些人们听说山里有一处受了诅咒的山谷,那还了得?这么大一颗封建迷信的毒瘤还残留在新中国腹地上,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当地部门很快就组织了一个上百人的队伍,不顾老人们反对,进山去“清扫”荒鸦岭。
结果大家都能猜到,这个队伍在荒鸦岭北山口转了三天三夜,也没能进去,还无缘无故地走丢了几个人。据说那些人是大限将至,阴气转盛,所以误打误撞进了荒鸦岭。
这一下问题就大了,组织者赶忙汇报镇上,镇上汇报市里,市里汇报省里。省里一听竟然有这种事?当即调拨了部队,进山协助“清扫”。
结局一模一样,在山口转悠了几天,又丢了几个人后,大部队也铩羽而归。
事情终于惊动了最高领导人。在充分了解情况后,上面下达命令,因研究特殊地质,将荒鸦岭方圆几里内都列为军事禁区。对外则称荒鸦岭这个原因是特殊地质造成的,不是什么诅咒等无稽之谈。
反正方圆百里的人们几十年来早就不敢靠近荒鸦岭了,禁不禁区,对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刚开始几年,上面还装装样子,经常一车一车地拉来部队,在山口下驻扎,并且派兵把守。等那些知道真实情况的老人们一走,年轻人自然就接受了“特殊地质的军事禁区”这个事实。
到后来慢慢地,也就不再需要部队驻守了,留下的,只是一段用来划定封锁区的铁丝网。
“好可怕的诅咒!”柳芽儿示意讲完后,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说道。
“嗨~这有什么?那个女人诅咒的是害她的人,又不是咱们,过去应该不难吧?”刘云龙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说道。
“不,就像柳芽儿说的,如果你要进,他诅咒的不是你,而你还有年头可活。那你是进不去的!”张山听完也叹了口气说道:“你只要能进去,什么结局可就不一定自己说了算了!”
“那怎样才能进去?”我忍不住问道。
“哈哈~别急,山人自有妙计!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柳芽儿神秘一笑,不再说什么。
“师叔你俩是不用了,只要用方法让我和刘身上带有阴气,能刚好把阳气遮住,咱们就能自由进出了。”张山在一旁边走边说道。
“你个大个子真没意思~!就你知道得多啊?我逗逗他俩不行?!”柳芽儿顿时一脸愤然的神色。
张山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里面现在到底还有活人没有?”我发现自己对探险类的项目越来越感兴趣了。那些未知的事物和场景,总能引起我的无限遐想。
“嗯……记不得了!”柳芽儿想了半天,不好意思地道:“自打我在恩公的身体里逐渐有了意识后,关于狐狸的记忆,只剩下很有限的一小部分。”
“那你还说你记得路?!”刘云龙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那里面要什么路啊?就是一道长几百、宽百十米的山谷,两边有房,中间是路。”柳芽儿不屑道。
“得了,两个物种间的思想转换你当是那么容易的?”张山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经完全黑下来,问柳芽儿道:“只要你记得从这里到北山口的路就行了,还有多远?”
“差不多走一半儿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山口下方,铁丝拦着的禁区外。”柳芽儿没有犹豫,肯定地说道。
当下一行人不再言语,为了节约电量,只留张山一人的手电开着,加快速度,向荒鸦岭的北山口处进发。
山区的夜晚着实让人郁闷,好在今晚有月亮,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我们还不至于成睁眼瞎,隐约能看到前方的一些障碍物。
虽然天非常冷,但我们始终在赶路,到没有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