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之下,看着密集的箭矢扑面而来,楚越霖拔出了长剑,回头冲着走在队伍末端的重阳吼道,“别过来,退回去!”
重阳恨恨地咬牙,从未像此时这样厌恶自己竟然不会一点武功,若是她有一半桔叶的能力,现在她就能与三哥并肩去面对了。调转马头,领着后面残余的队伍往后退去。
楚越霖右手转动,长剑在他的手里看不出形状,宛如一只圆盘,独挡着飞下来的箭矢,五尺之外,横七竖八地插着凌乱的箭矢。他能躲过,只是其他人没有他的能力,即使有幸躲过一两只箭,但无尽的箭飞奔而来,不消一会儿,刚才还生机勃勃的人马,惨呼声下,被无尽的利剑刺穿,尸体横竖,血流成溪。走在最前面的楚越玄眼见不妙,拉过身侧的侍卫,一个翻身,将侍卫挡在无数箭矢之前,险险地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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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账!”巨石之上,楚越岚站起身,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生生若是死了,我定要让你偿命!”
面纱脱落,白衣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得很是不在意,“成大事者,总归要放下这些儿女情长。更何况,你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哈哈哈……”
“胡说什么!”楚越岚愤怒地伸手去揍他的脸,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我绝不许人能打败我两次,任何人都不行!”他一个跳跃,错过楚越岚,翻身到他的身后,弯腰躲过楚越岚的又一次攻击,“愚蠢的你,难道就没发现,你所爱的人,其实就是……”
就在呼之欲出的时候,一道红光蓦地从两人身侧窜了出来,白衣男子惊讶,往地上一个翻滚,重又以面纱遮住了面容。楚越岚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你居然没死!”
楚越霖冷冷地看着他,“哼!你没死,我怎么会先你一步。揭下来吧,我知道是你。”他以剑直指楚越岚的脖颈,“楚越岚。”
“既然被你看出来,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楚越岚揭下脸上的面纱,就那么灼灼地与他对视,拔出腰间的剑,“我们的恩怨,也该来个了断。”
“恩怨?”
“你休要以为九年之前的事没有人知晓。”楚越岚咬牙切齿,“其实,九年之前,害死子卿和子卿娘亲的人,就是你!”
“呵!”楚越霖冷笑,“蠢货。”
楚越岚挥剑冲了过来,气势汹汹。而楚越霖只是微微偏头,躲过楚越岚的利剑,右手腕转动,长剑在他的手里灵活地挥动,挡着楚越岚的攻击。两人打得激烈,殊不知,就在两人打斗之时,谁
都没注意那个白衣男子悄悄地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巨石之下,重阳焦急地看着巨石上飞舞的两人,然而却是无能为力。
“你担心也是没用。”陆修骑马在她的身侧,严肃道,“我们还是赶紧听三殿下的吩咐,先退出这里吧。”
重阳暗暗咬牙,利与弊,她自然知晓,只是心中依旧放心不下,“你们先撤,我要留着。”
见重阳还盯着上面打斗的两人,陆修劝道,“你在此处又能做什么,除了把自己立于危险之下,还能有什么用处?”
“陆修,我问你,如果上面的人是陆容,你会走吗?”
“我……”陆修口顿。
这边,趁着山上的人还没有进行第二波的放箭,楚越玄匆匆地爬起身,迅速地往这边跑来,本想一把推下其中一个骑马的侍卫,抢过他的马匹。在瞧见重阳时,蓦地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拽下了马。
“大殿下!”重阳在三殿下心中的地位,这些日子,其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楚越玄厉喝道,“哼!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离开!”
原本还守在原处的残余侍卫虽心有戚戚,但大殿下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只得同情地看了重阳一眼,应道,“是!”跟着楚越玄往后退了出去。一时之间,原处,就剩下躺在地上的重阳和骑在马上的陆修两人。
“四公主!你可还好!”陆修伸手,欲拉她上马,奈何两人腿皆有疾,一个下不去,一个起不来,僵持在原地。
没了马匹,就如同砧板上的肉,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重阳也是知晓了自己的处境。心中蓦地慌了起来。右手撑着地,忍着右腿的剧痛,强撑着逼自己站起来,眼看着左手一点点地靠近陆修。
就在此时……
“放箭!”
白衣男子冷冷地瞧着下面的两人,他等的,正是这种时机。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楚越霖,他想要的,是楚子卿的命!
没了楚越岚的阻拦,所有潜伏的人绷紧了弦,松手,箭矢脱弦而去,直指那个带着斗笠的女子。
原本还在打斗的两人皆是惨白了面容,顾不得巨石的高度,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去。
只是人的速度哪及早就射出的箭。
密集,迅速,锋利。
知晓自己已经没了机会,重阳仰面,看着满脸焦急向她飞奔而来的楚越霖,苦涩地笑了起来……
三哥,历史是不可逆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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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
“父皇,儿臣亲眼见到五弟勾结歹人,欲加害三弟与儿臣。若非祖上厚佑,儿臣怕是见不到父皇了。”楚越玄领着残余的部队率先入了京城。他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楚昀帝,狠狠地参了楚越岚一本,“五弟不顾手足之情,痛下杀手,父皇若是不严加处置,儿臣担心落阳关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楚昀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地问了句,“霖儿呢?他为何没有与你一道回来了?”
“这……三弟当时……”他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说,父皇对三弟的宠爱是他们几兄弟都不及的,若是让父皇知晓他丢弃老三,自己跑了回来,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一路上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朕自有主张。”
“是,儿臣告退。”看着楚昀帝淡漠的表情,他就如同伸拳打入了湖水般无力。暗暗压制住心里的不满,垂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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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越玄归来次日的傍晚,红衣轻骑,扬鞭慢马,怀抱一只粗简的陶罐,美艳的脸上长满细碎的胡渣,凌乱的发,沧桑的眼,在步入京城之时,虚脱地自马上摔了下来,引得守门的将领慌乱失措,匆匆扶他起身,“三殿下!”
而他只是紧紧地搂着怀里的陶罐,哀戚地喊着,“子卿……子卿……”倏尔,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