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大少爷姜承祖回来了,还顺便带回一道圣旨,是他在宫里就已经接好的。
“给祖母请安,一夜未归,实则是公务缠身。”
“祖母不怪你,瞧瞧,血丝都出来了,快回房歇息,沐浴更衣,等会大家一起用午膳。”
“这道圣旨,孙子已经接下了,祖母先看看。”大少爷拿出一卷明黄圣旨递给她。
老太太打开细细看了,激动异常自家孙子是升职了啊,原来是京畿巡查官,现在是正三品的九城兵马指挥使。
午膳的时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家族成员有出息,是与有荣焉的喜事。三太太喜悦过后却有了淡淡的忧伤,大房的儿子、女婿都有出息,大伯的差事也好;二房的两个女儿也定的好人家,二太太膝下三个儿子,二伯也是正三品的官职;只有自家三房什么差事也没有,现在还能靠着公中吃喝用,等到老太太一撒手,分家过,三房的开销都是自己的嫁妆补贴了。
“这道圣旨,等会供到祠堂,让列祖列宗也看看。”老太太心情着实不错。
大老爷也高兴,余光撇到三老爷姜正楠,哈欠连天,还留着鼻涕。姜正楠用袖子一擦,继续喝着杯中的酒,眯着眼睛,好似没睡醒的样子。
“三弟,是不是染了风寒,找府医看看吧,最近这精神头不好,要不在府中休息几日,病好了再陪大哥我出去应酬。”
“没事,大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风寒怕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姜正勋无所谓得笑笑。
三太太心里是不喜的,这阵子,一个月里有半月时间歇息在琳姨娘那里,“老爷,要不多休息几天,我看您很不舒服的样子。”
“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三弟,你好像染了好几次风寒了吧,要不请个御医,彻底看看。”姜正勋提醒。
“嗨,真没事儿,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姜正楠的鼻涕又流下来,他豪爽得用袖子一擦,还嘿嘿一笑。
“姨娘那里,少去,实在得空了多看看书,跟你大哥学学商道。”老太太早瞄见了姜正楠一副不求上进不修边幅的样子。
“是,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过了午时,各大衙门都张贴了告示,说先皇突发恶疾驾崩,新皇已登基,国号乾德。还有新皇的即位诏书,发布了一长串长长的政令。众人都围在衙门门口看,甚至有衙役五人轮流站在告示旁,耐心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一时之间都不能适应,咋过了一夜,皇帝就换人了呢,速度挺快。到底大家也只会私下揣测,谁敢当面提出质疑。
一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所有官员以及有诰命的贵妇还有世家千金都要出席。
三太太作为唯一没有诰命夫人头衔的,自然是留在府中看家了。
她心不在焉得看着自己的首饰盒,捯饬着里面的首饰。
“怎么少了好几件?”三太太又打开其他的抽屉,不见那几件。
“王嬷嬷。”
“太太。”
“最近是谁在打理我的梳妆台?”
“还是凝烟。怎么了,可是有不妥之处?”
“我的首饰少了五件,都是挺贵重的。把我的嫁妆册子拿来。”
“恩。”
三太太和王嬷嬷两人一一对着这些个首饰,确实少了五件。
“太太,我去把凝烟叫来。”
不一会儿,凝烟到了,得知原委,立马叫屈,“奴婢跟着太太也有十几年的光阴,要是喜爱这些金银之物,哪里等得到现在才拿。”
“我知道你素来谨慎,我不在房里的时候,你可放什么外人进来了?”
“回太太,这屋子,哪怕是琳姨娘来请安,都是站在外面的。除了您和老爷,谁都没进来过。我和碧烟收拾屋子,也从不敢动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有任何不对的,再来告诉我。”
“太太,有件事,奴婢也是昨个儿才知道。”
“你说。”
“阿牛告诉奴婢,有一回,老爷歇息在琳姨娘那里,让他急匆匆去书房拿了个银匣子,琳姨娘立马接过去,里面都是银票。”
三太太深呼吸一下,“我知道了,先不要伸张。下去吧。”
“太太,沉住气,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王嬷嬷提醒道。
“我们这房本来就比其他两房弱,这次倒纳回一个烧钱的主儿啊。合着我的嫁妆也该贴给那个贱人了,是不是?我就不该相信男人会改好。”
“太太,拿到证据就去老太太那里告发了吧。”
“我统共这么点嫁妆,还想着分家以后要节省着用呢,一个儿子要养育,一个女儿也要备份嫁妆,那个贱人倒是流水似的花,花完了还撺掇老爷来偷。”三太太一拍桌子。
这日晚上,姜正楠歇在三太太房里,虽然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暖暖的,但他还是一副染了风寒不见好的摸样。
“夫人,夫人?”姜正勋轻轻叫唤着。
见三太太没反应,姜正勋悄悄起身,披上衣服就去摸索首饰盒最上层里的钥匙。一把精致的赤金打造的小钥匙,可以开三太太库房的锁。
姜正勋拿着钥匙到隔间的小库房里,撩开几层帘子,用钥匙开了锁。推开库房门,虽是一间空间狭小的屋子,可是堆满了大小物件。姜正勋此时觉得晃眼,有绫罗绸缎,有古董字画,有梨花木的柜子,紫金香炉等大小物件,不禁感叹自家夫人的娘家到底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太后的娘家,虽王家大不如前,破船仍有三分钉,果然好东西不少。
姜正勋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居然是一柄碧玉如意,这成色是一等一的好,他赶紧揣在怀里,又拿了一对燕血玉镯,出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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