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规模不大,只有五百人左右,但是装备精良、人员威武,仅看气势就远远超过男爵的军队。十几面迎风飞舞的红金双色旗帜,则是加列昂伯爵的标志。这些张扬无比的战旗,曾经在许多战场上招展,并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此时早有卫兵通报了佛萨男爵,男爵登上城堡的瞭望塔,用炼金望远镜向道路尽头望去,于是看清了那些飞扬的战旗。佛萨男爵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面黑底装饰染血之斧的旗帜上,久久不动,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嘴角则不断向下坠去。
“佩利萨金男爵!怎么会是他?”佛萨喃喃自语。他忽然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最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而佩利萨金的意外到来,又添上了大大的一笔。而且这个麻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佩利萨金男爵披挂着标志性的深黑重甲,纵马走在骑队中央。他身材十分高瘦,有着一张腊黄色的脸,精心修剪的短须并没有增添优雅,反而让他多了几分阴森狠辣的气息。他的双眼永远是半睁半闭的,好象昨夜刚刚失眠,唯有坐在马上的身姿挺直,甚至没有多余的晃动,才能稍稍看出他强者的风姿。
这支精锐的部队很快就到了城堡前方的路口,与从另一个方向上赶来的一队士兵相遇。那是一队普通的常备军,由三名受封骑士率领,护送着前后十几辆马车。他们看到了伯爵的旗号,立刻停下了车队,恭候佩利萨金男爵的队伍先行。
城堡正门已经打开,佛萨男爵带着几名亲近随从自城堡中迎了出来。而佩利萨金的目光却漫不经心地从男爵身上扫过,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车队上,他忽然举起了手,于是身后的军队立刻整齐划一地停下。
“去把那三个人叫过来。”佩利萨金向那车队中的三名受封骑士一指。
自然有侍从官纵马过去叫人,三名受封骑士立刻赶了过来,恭敬站在佩利萨金马前。而出迎的佛萨男爵就被晾在了百米之外的吊桥口,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马车上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佩利萨金问,他的声音沙哑空洞,如同风从岩石孔隙中穿过,让人听起来无比难受。
三位受封骑士互相望望,其中一名年纪最长者站了出来,回答佩利萨金的问题。原来马车上就是三位爵士的家眷,李察释放她们后,两名受封骑士就护送她们到了约凡镇。约凡镇上那名统领常备军的受封骑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于是想办法收集了十几辆马车,派自己的副手带上两百名战士,护送她们前往男爵的领城,让佛萨男爵来处理。
佩利萨金点了点头,说:“原来我听到的传闻都是真的。这么说,你们两个是曾经被入侵者擒获,又释放出来的了?”
“是!我们宁死不屈,那些入侵者可能是因为需要人保护这些高贵的夫人们回程,所以才把我们放了出来。”一名被俘虏过的受封骑士说。
“其他的受封骑士呢?我听说有投降的。”佩利萨金问。
“前后被俘虏的受封骑士一共有七个,其中一个不久就伤重不治。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其他的受封骑士都投降了入侵者。”
佩利萨金点了点头,说:“很好,我明白了。”他忽然略略提高了声音,“来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几名骑士应声而出,扑向两名受封骑士。受封骑士大吃一惊,一面拼命挣扎,一面高叫:“我们是忠于神殿和男爵的!”
但是在佩利萨金带来的这些骑士手下,两名受封骑士几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一名骑士更是干脆利落地在他们后脑上一敲,直接把他们砸晕,以免挣扎叫喊声骚扰到男爵。佩利萨金男爵非常喜欢安静。
“那些马车上的人,都带到佛萨男爵的城堡中去吧。”佩利萨金吩咐,又有一小队骑士过去接管了车队和士兵。
直到这时,佩利萨金才看了看佛萨,策动战马,不慌不忙地走到佛萨面前,翻身下马,微笑着轻轻颔首说:“尊敬的佛萨男爵,好象让您等了一段时间?”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马鞭轻轻敲击连指的黑甲手套,神情随意得好像在参加一场野外狩猎。
佛萨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当然没有!”他的姿势有点僵硬,佩利萨金的那个颔首连最浅的贵族礼节都算不上,他如果行同级贵族见面礼的话,难免会变成以下对上的姿态。
所幸佩利萨金似乎也不在意什么礼节,注意力又不在佛萨身上了,打量着四处,随意地说:“那就好,现在请带我到您的城堡中参观一下吧,另外我身后这些战士也请您给安排一下。一会在城堡里,我想看看您是怎样审问囚犯的。”
“囚犯?”佛萨男爵有些胡涂,自己今天的日程表中似乎没有审讯这一项。
佩利萨金转回头,盯着佛萨的眼睛,直到后者额头不断冒汗,才缓缓说:“就是那些私通入侵者的囚犯。”
一瞬间,佛萨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两个小时后,一场半公开的审判会在男爵城堡的议事厅内召开。审判的对象是两名活着从入侵者手中回来的受封骑士,以及三位爵士夫人,七位爵士情妇,六位爵士成年女儿,和十一名未成年的儿女。至于三位爵士的成年儿子,已经被李察顺手杀了。在贵族体系中,他们可是未来血亲复仇的主体,李察可不想放过这几个注定会仇恨自己一生的人。至于未成年的儿子,李察倒是没放在心上,他也没有杀小孩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