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画夜说张掌正最恨有人代笔,而今日皇子亦在文思院听史,有皇子坐镇,张掌正应该也会在附近,结果还真被晋阳公主猜中。
否则她也没这么好的机会来落话。
嗯,果然自己只适合在背后默默烧一把火呢,冲锋陷阵什么的,在下血薄,不扛揍啊。
卢莲枝代笔的那篇德情赋,晋阳公主让画夜找出来给江梨看过,其中大部分内容和琴赋相仿,而琴赋正是卢莲枝的得意之作,当初太子曾拿着这篇赋和她细细品读,说到高兴时漏了嘴,说当时他根本不认识卢莲枝此人,只是偶然间读到琴赋,惊为天人,这才注意到她。
若太子和卢莲枝此时已有款曲,琴赋应当早已作成。
这是卢莲枝用来证明自己才情,往上爬的利器,一定要用在关键地方,不会轻易示人。
江梨也曾问过晋阳公主,她根本不知琴赋一节。
只要张掌正去查,有太子作保,卢莲枝不能不承认琴赋是她所作。
那么到底是她为公主代笔,为图省事化用自己曾今的作品?还是公主无意间瞧见琴赋,觉得意境甚妙,借鉴些许?
无论怎样,对隆昌公主的声誉都是影响。
有晋阳公主这阵东风,琴赋真是天赐的一个把柄,不好好抓牢了,真对不起她重来这么多次。
宫学虽说比女官所的成分要略为复杂,但到还是文人那一亩三分地,在不怎么涉及金钱往来的前提下,再复杂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太子一力想要抬举卢莲枝,张掌正只是略微一提,太子便将琴赋奉上,以供宫学里的最高学士欣赏阅览,好提高卢莲枝身价。
事实面前,铁证如山,张掌正脸色铁青,翻完琴赋便去了一趟御前。
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全看圣心偏向。
往小了说,不过是小小女子一篇文章,无足轻重。
往大了说,那就是教坏皇室,居心叵测。
但其中掺上太子,便又不同。
能在太子身边侍奉的,品行端正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身家清白,卢莲枝这么一手,品行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了。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江梨无法接触到的层面。
宫学里依然平静无波。
“你确定这么说有用?”
晋阳公主按着性子等了两天,依旧没等到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总感觉自己被江梨诳了。
“此事对隆昌公主和卢伴读声誉有损是事实,只是掌正如何处置,下官实在不知,且事情已发生半月有余,又涉及公主,想来掌正大人也需谨慎,不会发作那么快。”
江梨说的是实话,晋阳公主也心知肚明,只得叹了口气,拍着江梨。
“算了,这不怪你,下次还有这种把柄,当场抓住当场就说。”
江梨:“……”
这种把柄不好抓啊,她总不能拿着卢莲枝还没写的东西说公主剽窃吧。
“对了,昨天中午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你都不在。”
自江梨表明立场之后,晋阳公主就对江梨态度慢慢好了起来,虽然依旧挑剔江梨品味低下,但到底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了。
“昨天画夜姐姐让一个小宫女来传话,让我回一趟宫学取公主忘在桌上的镇纸,我去拿了就回来了。”
晋阳公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不过自从江梨说过那句诛心的话之后,隆昌公主的确是消停了不少,晋阳公主虽然有些遗憾事情没有闹大,但能打击一下对手气焰,也达到了当初她想恶心人的目的,便也不再往死里折腾。
供公主们休息的小耳房里今天只坐了三公主和晋阳公主,外带一个还没长开的丫头片子,嘉泉公主。
三公主的性格反而不像江梨前几辈子的认知那样刁蛮,反而是个挺好说话的软和性子,和晋阳公主关系还不错。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门帘子挑开,梳着双鬟的宫女婷婷袅袅走了进来,先是给各位公主都行了一圈礼,然后才在晋阳公主身前站定,跪下行礼。
“回禀公主,奴婢奉隆昌公主之命,来请江女官过去问几句话。”
晋阳公主挑挑眉。
身为主子,还没必要和奴婢说长道短,自然有同等级的奴婢把要说的话说清楚。
隆昌公主派出的是自己贴身的首席丫鬟朱晴,画夜身为晋阳公主身边的第一狗腿,必须顶上。
“二公主要问什么,不如奴婢去一趟听听吩咐,回来和公主回了,再同江女官说,二公主殿下得皇上厚爱,身边要什么人没有,有什么话是要问到我们公主身边的人了?”
朱晴含笑伏地,似乎是已经习惯在公主面前吃这种委屈了。
“画夜姐姐真是折煞奴婢了,我们公主打发奴婢来时也没说清,直说有样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想问一问江女官,没别的意思。”
晋阳公主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画夜,示意她退后。
“二姐姐身边丢了东西,不查一查身边的奴才,反倒问起我这边的人了,当真是有意思,左右你今天来了,我也不能拂了姐姐的面子,让你白跑一趟,本宫便随你一起过去,也好看看二姐姐到底想怎么审我的伴读呐。”
朱晴便又磕了个头告罪,才起身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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