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送的东西,就能知道婉淑公主是用了心的。这些不比金钱来得打眼,让先帝心里不舒服。但这却又是封庭封蔚一家急需,且用钱也买不到的。
崔承和婉淑公主来到闽州的时候,封蔚正在闹罢工。
他爬到树上躺着,说什么也不下来,非让人把公务打包送给还在整顿军务,清点这次战斗损失和收获的余柏林做。
崔承无措的看向自己的老婆:“婉淑,德王怎么还是这样?”
婉淑公主没好气道:“三岁看到老,你看到他的时候都十五六了,当然没什么变化。”
封蔚一见崔承和婉淑公主,就跟找到救星一样,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拉着婉淑公主的衣袖:“姐!救我!”
崔承忙把婉淑公主拉开,瞪着封蔚,仿佛在说,别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封蔚没好气道:“我姐,我拉一下怎么了?”
崔承道:“德王还是好好处理公务吧,下官和婉淑只是来打个招呼,立刻就要去见余大人,准备启程去尼德兰了。”
封蔚一听就不依了:“你们留在这啊,我去尼德兰,保准满载而归!”
婉淑公主叹气。你是想直接把人家皇室一家全端了吗?
“澈之别任性。”婉淑公主柔声劝道,“别误了陛下大事。”
封蔚又爬到了树上,对着树下两人道:“我不管,我实在是不想动了。”
宝宝就是任性,宝宝就是撂挑子不干了,你们该咋地咋地!
崔承和婉淑公主夫妻两面面相觑。封蔚如此无赖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们时隔多年,再次大开眼界。
但且不说不能擅自越权,就是皇帝陛下不怪罪,可他们有要务在身,难能说帮就帮,说留就留?
这时候,两人突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清俊柔和的声音道:“下官余柏林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崔承和婉淑公主连忙还礼:“余大人客气。余大人怎么来了?”
余柏林不是还在海军营地中吗?
余柏林微笑着抬头看着树上一脸惊恐的封蔚,温和道:“下官听闻公务已经有好几日未做了,便赶回来协助德王处理积压的公务。”
崔承刚想说什么,婉淑公主一把拉住崔承,抢先笑道:“澈之正闹着不愿意,有余大人在,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恭送公主,驸马。”余柏林作揖道,想要送婉淑公主和崔承离开。
崔承也回过味来,忙道:“公务要紧,余大人何必如此见外?不必送,不必送。”
说罢,夫妻两连忙离开。
余柏林待公主驸马夫妻两走后,才继续抬头微笑道:“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上来,请你下来。”
封蔚斟酌了一下,道:“那我下来,你可别生气。”
余柏林继续微笑道:“你下不下来,和我生不生气,有关系?”
封蔚脊背一凉,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掸了掸身上的树叶灰尘,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脸道:“我下来了。”
余柏林微笑:“好。”
……
……
“嗷嗷嗷嗷嗷长青!我错了,别打脸!别打脸啊!!!”
……
……
脸上挂着两黑眼圈的德王殿下一脸悲愤欲绝的等着案上公务,恨不得将案上公务大卸八块似的。
旁边伺候的小厮看着凄凄惨惨的德王殿下,把头都快埋到了胸口。
“前方将士好不容易才赢得了战斗,稳定了外部环境。要是闽州内里乱了,你对得起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对得起为了揭穿此次闽州豪强和地方官卖国行为而丧命的人吗?”余柏林苦口婆心道。
封蔚抬头看着余柏林,又低下头,垂头丧气道:“对不起。可是我看着公务就头疼,实在是处理不了了。”
“长青,你不知道,我刚结束对临时官员的考核,他们的文章,怎么说,写的实在是太差了,看得我火冒三丈,恨不得全撕了。还全举人呢,举人就这水准?”封蔚揉揉眼睛,表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比揍成黑眼圈还严重的荼毒。
余柏林道:“你之前任的是殿试考官。能入殿试的学子,都是已经定为进士的人,是整个大晖最优秀的学子。普通举人的学问,和能入殿试的学子,能比吗?”
“反正我不高兴看。”封蔚抱怨道,“不过我不高兴看,也咬牙看完了。我这么努力,你还揍我。”
余柏林:“一码归一码,你公务堆了几日了?”
“反正没出乱子。”封蔚狡辩道,“何况再过一两日李潇就要来了,他自会处理的,何必替他先处理了。”
余柏林心里替李湘陵默哀几秒,然后坚决制止了封蔚想在李湘陵来之前放飞自己,给李湘陵留下一堆烂摊子的想法。
封蔚很不高兴。因此虽然他被余柏林压制着,和余柏林一起将积压的公务做完了,但李湘陵来的时候,封蔚可就直接对其放杀气,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让许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封蔚和李湘陵有旧怨,连崔承都忍不住来询问余柏林。
余柏林苦笑道:“哪是有旧怨,不过是抱怨李大人来得晚了而已。”
崔承思及之前封蔚躲树上都不肯处理公务的样子,心中了然,然后回去告诉婉淑公主,说她想多了,德王小孩子脾气而已。
李湘陵在得知此事之后,对余柏林抱怨:“可德王从初次见面就没给我好脸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