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看了一眼身后,道:“今早三少爷刚走,郡王爷就也后脚跟着走了,连富豆都没带着。”虽然花容月现在是新任的镇国公,只是大家还是喜欢喊他一声郡王爷来的亲热。
周颜抬步朝着府里走的步子停下来,看向一道跟来的福伯:“你是说,容月不在府里?连富豆他都没带在身边?”
福伯道:“是啊,三少爷,你是要找郡王爷吗?瞅着个时间怕是他也快回来了,要不让老奴找人去寻寻?”
周颜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不用,不用你们去找!我去!”说完,周颜就急急转身,朝着王府门口小跑而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嚷道:“小五,快备马,我要出城!”
周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觉得花容月此刻不会在京城里,在她又想起季海的汇报沈奇峰等人下榻在悦来客栈时,长年累月的经验,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去悦来客栈看看。
那天晚上,燃起淡淡清香的香炉中,分明有着安眠香的成分,而且,似乎被人特意动了些手脚,所以香气的味道并不是很浓烈,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在昏睡中又被季海叫醒。也正是这时候她醒过来,这才知道,那么永远都与她同吃同睡的丈夫在她深更半夜的时候居然消失不见,后来匆匆回来身上很明显的带了股潮湿阴寒的味道,就像是在深夜中经过快速奔跑和行走后留下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他却只是告诉她出去散步了而已,现在大周京都正值初春,到了晚上就是夜露颇重,那晚他回来,头发上还有些湿湿的,应该是朝露打上去的原因,可是他的衣服确实干透了的,没道理头发是湿的,衣服确实干的。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偷偷的换了衣服,却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擦干头发。
其实当时,她在发现这些疑问的时候就很想直接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肯相信她,可是,当她忍不住抱住他的时候,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下那阵阵颤栗害怕的感觉,本来一腔质问和隐忍变成了满腔的柔软和心疼。
所以,她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希望他能够打开心扉来接纳她,只是,好像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最终他宁愿选择欺瞒下去,将自己的心埋在让她触摸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周颜突然顿下脚步,身影,也由先才的快速飞掠变成了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心里,有一个震惊到让她不敢面对的东西不断地在冲撞着她的灵魂和她的真心,睁大的眼睛里,不由来的腾起了氤氲的水雾,接着,无声的滚落砸在她滋滋吃痛的心口上!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她的枕边人,也许,她一直以来的爱的,都是另一个花容月!
京郊城外,悦来客栈中。
在皇城脚下生活的人,不管是孙子还是爷,都或多或少的沾了些龙气,这眼睛都是往天上长的,瞧见逼视卑微的人恨不得用鼻孔来看着,但是看见衣着不凡、气质上乘的人那都会变成一只听话的狗,摇头摆尾,各种谄媚。
花容月只要离开京城,就会变成另一幅样子,一身短打劲装,乌黑如瀑的长发被包金的发箍扣着,一改在京城里富贵锦华的尊贵着装打扮,整个人浑似个普通的世家公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走到那里都格外出众的容颜。
眼下他飞马而来,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就看见候在客栈门口的小儿迈着罗圈腿迎上来:“爷,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