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凤倾城拉长了声音:“你俩打上了?”说完,她那双手往别处移了移。
花容月虽然闭着眼,可还是准确无误的按住她欲以摸向他跨中之物的邪恶大手,然后死死地一掐,疼的这女人嘶嘶的抽冷气:“她不知道是我,而且就算是怀疑是我,恐怕现在也不会愿意相信是我吧!”
凤倾城嘟着嘴揉着被他掐红的手背,真小气,小时候不知道摸过多少次,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旧友。
心里虽然埋汰这他,可凤倾城看着他不断往外渗着血水的伤口,还是主动靠上前小心处理着伤口:“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凤倾城!”花容月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仰着下巴,透过树枝楼下来的星星点点的碎光正好打在他那张漂亮到迷神乱智的脸颊上,那张永远都带着肆虐笑意和无法无天张狂傲慢的脸颊上,此刻却闪现出了几分落寞和道不明的暗伤。
凤倾城一听花容月这样喊她,本来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手指一颤,正好扯得纱布猛地收紧,疼的花容月又是一阵冷抽气,忍不住睁开眼睛瞪她。
凤倾城难得没有理会他的瞪眼,只是咕咚一声吞了口水,警备森严的看着面前这受了伤却依然有利爪的小白兔。如果她没记错,只要花容月用这幅神态喊她的名字时,就证明她要倒霉了,而这家伙心里准也没盘算什么好事。
“我想……隐退了!”花容月懒懒的看着头顶上的几米阳光,眼角和嘴角都是对自我的嘲讽和讥笑:“你不知道,刚才在伤她的时候,我只想哭!”
落寞的声音,浅浅的、轻轻地响着,周围安静极了,静到似乎都能听见嫩芽从树枝上冒出来的声音。
凤倾城睁大眼睛看着从未说出这样话的花容月,这一刻,宛若初时。
她和他自幼认识,正如他所说,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高高在山的世子爷,而她却是被老国公一时心软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草鸡。
他穿得光鲜靓丽,粉雕玉琢的一个团团就那样站在绚烂的世界里,对着她露出了最不屑的眼神。而她那时,穿的破偻烂衫,怀里抱着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正吃得满嘴流油,因为这是她一年来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里面好多肉的大包子。
那个时候的花容月,众星捧月、粉嫩玲珑,就像圈养在金笼子里最高贵优雅的金丝雀,挥一挥翅膀都比她美太多太多,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自惭形愧,觉得自己的这双狗眼居然看到了这世上最漂亮的宝贝,当真是羡慕嫉妒,可又无可奈何。
后来,她见多各种各样的花容月,漂亮的、高贵的、顽劣的、仗势欺人的,她以为他和京城中的其他纨绔子弟一样,只不过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小孩儿,不过他得到的宠爱却是无人能及的,因为宠爱他的人,一个是拥有天下无上权力的当朝天子,还有一个就是名望极高、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花容月就是这样生活在这个世上,他可以任性、他可以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高贵,可以将所有看不惯的人都踩在脚底下为奴为仆,因为他有这个资格,这个资格是他与生俱来的。
但是直到有一天,当她无意之间从镇国公的书房中发现了那个密道,顺着被火把照亮的暗道走到尽头时,当她看见那原本活的高贵无双的人手里正拿着锋利的长剑,奋力的劈砍着对他痛下杀手的对手时,她才知道,这个男孩儿其实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