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对周边河道的蹂躏,黄河给两岸民众带来了无数次洪灾,自唐以来,几乎每隔三年就有一次大的溃堤泛滥,其他小规模的溃堤决口几乎年年都有,而中下游的悬河态势几乎时时刻刻威胁着两岸的民众,根据考古发掘显示的洛阳城下,竟然还有六七层各个时期的洛阳旧城遗址,洛阳几乎是和黄河的河道同时在长高。
自俺大清中期以来,黄河下游的决口日渐频繁。据统计,清初至鸦片战争近200年间,黄河决口达361次,平均约每6个多月一次,与明代平均约7个月决口一次相比,总体来说可谓每况愈下。
在原时空的一段时间,有种似模似样的流言,说黄河之所以经常改道,是因为滥砍滥伐等不合理的经济活动造成的。但这种说法并不正确,至少并不完全。不合理的经济活动确实有一定影响,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黄土高原本身,黄河自古以来就是泥沙含量甚大。因为整个华北平原几乎都是黄河冲积出来的,当然海河、滦河等水系也有些许贡献,但比之黄河还差得很远。华北平原形成的那个时候,别说人类,就连猴子都没有出现。
也就是说,哪怕完全按照自然规律,哪怕把人类全部赶出黄土高原,也不能彻底解决黄河决口和改道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管齐下:从下游开始制造人工新河道,黄土高原地区大量建造淤地坝,并退耕还林还草,全面改变农业结构。
几千年来,中国人就一直在与黄河较量,可直到23世纪初才算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倒不是说之前200年的技术解决不了,也不是想不到怎么去做。其实类似的方案很早就有了,只是成本太高,社会影响太大,历届政府都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就一直将就着对付,直到后来实在对付不了啦,才痛下决心彻底治理。
但文总没有这个耐心等到几百年后才去解决,而且这种事情是越早越好,越早社会影响越小,越早涉的东西越少。所以他领导的科社党政权从很早开始就在着手了,虽然新中国的黄河治理工程正式开工是在1912年2月,但相关的各种筹备工作却是在文德嗣穿越过来后没多久就开始搞了。
1906年10月文德嗣就派出了无人勘探飞行器,沿着黄河和明清旧河道飞了几圈,得到了很多相关数据。翌年又派了一批生化人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进行实地考察,再得到了大量实际数据之后,再结合后世的各种方案进行重新规划。
他们采用了室内模拟仿真试验的方法,按一定比例尺制做了微缩的黄河中下游河道模型,通过调节模拟的黄河流量,以研究和确定河槽深度、河槽宽度、河床容量等有关要素的最佳比例关系,了解泥沙搬运及减少泥沙淤积的规律,作为工程设计的依据。随后又由量子计算机“小扉扉”进行建模和数字模拟,在1908年3月才确定了本位面的最佳治理方案,全国建设规划方案都为此进行了调整。
然后在解放之后的“集村并寨”当中,就趁机让这些人口避开了黄河现有河道和明清旧河道周围,凡是新村全都避开了河道两岸三公里之外。在之后的建设规划里,这条预留河道的两岸5公里内都不得建立城镇和工厂等人口聚居区。避免了今后诸如拆迁啊,移民啊之类的问题。这就是穿越者的最大优势,他们知道如何避开一些陷阱,知道历史教训,知道长远计划该怎么搞。
1909年8月,大批劳改犯和劳教人员被运到陕西山西,黄土高原的绿化工程就正式拉开帷幕。
1912年2月河道周围的“集村并寨”和城镇人口迁移工作结束,运输建筑物资和设备的道路修建完成,各种工作准备就绪,本位面的黄河治理工程正式开始。
此时,一大群人正在黄河北岸的大堤上进行拍摄节目。
“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未来黄河》专题节目,我是央视记者普茹宁,我正在开封黄河大堤上……”充满御姐气质的普茹宁大记者在摄影机前侃侃而谈。
“观众们,在我左边的是黄河现有河道,在我右边的就是新河道。大家可以看到,新河道比现有河道要窄得多……”镜头随着普茹宁的介绍,先左后右的切换了一下两边河道的景象。普妹子拿出一张纸看了看:“嗯,我这里有个数据,黄河开封段现有河床最宽处是十二公里左右,最窄处约四公里左右。河南境内河床一般宽约10公里,最宽可达20公里,分布极不规则。而我们的新河道由于人工建造,河床宽度都很规则,一般只有500米到1000米,最宽的也不到三公里……”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在原有河道上进行治理,而要挖一条新河道,这又是什么考虑呢?我们请著名水利专家,我国水利部副部长,黄河工程委员会主席李仪祉博士为我们解答……”普茹宁把话筒转向旁边的李仪祉。
李仪祉点点头,说道:“……黄河搬运堆积泥沙形成的堆积地貌是决口的根本原因,所以治理黄河就是治理泥沙。这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减少中游黄土高原的泥沙流入黄河,这可以通过在黄土高原修建淤地坝,植树造林,退耕还林还草等手段解决。另一个部分就是增加黄河下游的河水动力,使其能将泥沙带走,不在河道内堆积。第一部分不是我在负责,我就重点讲一下第二部分……”
“……现有河道由于太宽了,它的流速就很缓慢,河水动力不足,因此我们需要把河道缩紧,增加水的动力。因为多年的泥沙堆积,黄河下游已经现成了地上河,这是一条悬河,非常危险。比如开封这里,黄河开封段河床底部高出两岸地面河床已高出开封市区地平面7~8米,最高处达10米以上,开封市地下已淹埋了自汉唐至今的7个城市。魏大梁城如今在地面下10余米深;唐汴州城距地面10米深左右,北宋东京城距地面约8米深,金汴京城约6米深,明开封城约5米深。千百年来,黄河洪水引发楸堤或改道,一直是威胁中华民族生存与安全的心头之患。要彻底解决黄河千里悬河难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设法既经济又科学巧妙地使这条悬河不再悬空。所以如果在现有河道上进行改造,要使悬河不再悬空,所花费的代价太大了,而且施工难度也更大,成本更高。这是非常不合算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重新选择挖掘一条新的河道。”李仪祉对着摄影机侃侃而谈。
“李副部长,请问为什么选择在现有河道北边,而不是南边?”普茹宁又问道。
“哦,这是因为黄河下游地貌特征是,黄河北岸外地势总体上比南岸外地势要低,因此在北岸选择新河道更为理想。新堤和原有北岸大堤之间构成的黄河新河床,不用开挖就比原河道平均降低了7到10米,节约了大量工程,经过我们的建设,新河道的底部比两岸地平面低五到十米,千里悬河由此化险为夷。新河床低于地面,实施宽深河槽战略而基本不留河滩,有利于河流进一步下切拓槽。即便将来黄河淤积形势可能会慢慢发生逆转,至少可保证新河床使用两百年以上平安无事。另外,我们为了节省工程量,降低成本,充分利用了原有北岸大堤作为新河道的南岸大堤。”
“李副部长,我们可以看到,新河道非常的直,拐弯的地方非常少,而且河道截面是一个很明显的梯形,另外两岸大堤的内侧都是钢筋混凝土。请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嗯,截弯取直是增加水动力的重要措施,原有河道就是弯道太多,导致流速大减。所以新河道就采取了直线为主,即使在必须转弯的地方,我们也是采用的大直径弯道,把流速降低的因素降到最小……河道截面并不是梯形,它其实是个三角形,现在底部的平面是今后下切的余量。现在的新河道是钢筋混凝土渠道化河道,这样可以增强两岸河堤强度,令洪水无法左冲右突破坏河岸。人工构建三角形化河道断面,目的也是规范与取直河道,凭借河水之力搅动泥沙,冲楸沙入海,保持冲刷河道的久远态势。这些设计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李副部长,根据黄河治理计划,新的黄河河道会自铜瓦厢开始,大部分是按照明清故道的方位修建,也就是会从江苏北部入海,请问这是什么考虑?还有就是,经山东入渤海的这一段现有河道怎么办?”
“经山东入渤海现有河道也不会没用,它在经过改造后,会成为南水北调的重要渠道。至于为什么改到明清故道,原因很简单,这是为了保护渤海并增加国土面积。黄河泥沙的大量淤积导致渤海越变越小,甚至会最终消失的危险,让黄河改道入黄海后,一年能新造领土约80平方公里。渤海是内海,按照国际法,本来就等同于咱们自己的领土,而黄海就不一样了,你造出多少陆地就多出多少领土,海洋专属经济区也可相应向前推。”李仪祉笑道。
这种事情用不着保密,公开说了也无妨。列强的科学家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冲击平原怎么来的啊?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学,就算别的国家想学中国这样填海造陆,也得先找一条黄河出来,要不他们就只能学荷兰人那样靠人工运土填海,那花费就海了去。
“非常感谢李副部长的介绍。”普茹宁结束了现场采访,就登上央视的飞艇,沿着新河道开始航拍,拍下了整个新河道。
新河道大致分为两端,从桃花峪开始到了铜瓦厢为西段,是在黄河北岸建造新河道。从铜瓦厢到江苏的废黄河口为东段,主要是在黄河故道的基础上重新开凿修整,当然这一段新河道也并不是完全按照黄河故道的路线来,同样也采取了与西段相同的策略,截弯取直,缩紧加深河道,以及混凝土渠道化等等。另外,新河道也绕开了徐州和周围的县城,绕开了骆马湖和洪泽湖等重要的湖泊。在穿越大运河、新沂河的地段,还修建了庞大的水体立交枢纽系统,防止黄河泥沙进入大运河等河道,并使得这些河道都能与黄河烼航。
按照规划,黄河再进入新河道后,现有的那一段高出地面的“悬河”河床也会利用起来。它会被推平碾实后,作为今后高速公路的路基。这样一来既能为河南、山东提供一条便捷的交通要道,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又可起到加固新河道南岸大堤的作用。
开挖新河道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充分照顾南北两岸交通的需要,预先在未来的河床下面露天开挖、构筑横穿黄河底部的交通涵洞。现在新河道经过的地方,基本上做好了几十条通达两岸的河底隧道。露天开挖然后回填的办法,可比修桥或是在现有河道下挖掘省事多了。
而且这个工程虽然已经快完了,但黄河的治理也是一个长期任务,今后随着南水北调和北水南调的工程完成,黄河的流量会大涨,今后还要在黄河修建很多水库,以后这些水库以及新河道也会面临着被泥沙淤积的问题,清淤也是今后每年都要搞的长期任务。这些清淤出来的淤泥也不会浪费掉,清淤出来的淤泥先堆积在土场自然晾干。待到半干之后,就用火车运到西北荒漠地区埋沙造田。如此一来就不但解决了淤泥处理的问题,也加速了荒漠地区的改造。
而这种办法并不限于黄河,也会在南方地区使用,湖泊河道清淤出来的淤泥也会弄干之后,送到需要泥土的地区,比如云贵高原等土层很薄的地方。
“这可真是个超级工程,涉及了方方面面的众多因素,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综合性工程,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在当今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样伟大的工程,也只有伟大的国家才能完成!”普茹宁对着摄影机自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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