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上了一个地址,再次催促:“快点,等会要和m国公司视频。”
罗小安最后还是没能下秦济南的车,一直被他送到了一座商务楼前,创盈投资在n市的分公司就设立在这里的十二楼。
公司里面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里面两间的灯还亮着,听到脚步声,余沉从里面迎了出来,惊愕地看了陪在旁边的秦济南一眼:“他是……”
“你有保安吗?让保安把他拖走。”罗小安的头很晕,走路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和秦济南再纠缠了,
“他看起来很眼熟……”余沉拍了拍脑袋,搜刮着脑子里熟人的名字。
“我们上次在美术馆见过。”秦济南审视了他几眼,掂量着他的威胁程度。
余沉盯着他,忽然惊愕地说:“你是……秦济南!云翼网的总裁!你怎么来了?我们应该还没有通知你……”
“通知我?”秦济南有些不明白了。
余沉看向罗小安,困惑地问:“小安,是你告诉他的吗?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罗小安糊涂了。
“罗叔叔十年前以匿名的方式委托创盈投资用风投的方式将两百万注资云翼网络科技,现在这些原始股经过数次扩资扩股,已经拥有云翼网络百分之十的股份,市值不亚于十年前鼎盛时期的罗氏百货,小安,你再也不用过紧巴巴的苦日子了。”余沉兴奋地说。
罗小安呆呆地盯着余沉一开一合的嘴唇,他说的这一字一句分开都能理解,可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听不明白了,罗建军投资了秦济南的公司?秦济南不是说罗建军是他家的仇人,害死了他的父亲吗?罗建军怎么可能会去帮助他创业呢?
“你……弄错人了把?”罗小安喃喃地问,“怎么可能是他呢?”
“不可能弄错,”余沉十分振奋,“按照规定,我们公司每年都以邮箱或者投递的方式会向投资人汇报年度盈亏状况,罗叔叔用的是一个银行的保险箱,去年我们投递文件时被退回,发到邮箱的信件也被服务器退回,因此,整一年我们都在想方设法寻找投资人,最后从银行保险箱业务的留存信息中找到了你的名字,小安,我们不可能会弄错,所以今天我把你们一家都请来了,一起和m国的总公司开个视频会议确认一下身份。”
“不可能!”秦济南断然反驳,“我们在创业时的确收到了一笔风投,可并不是你说的m国创盈投资,而是某个岛国的一家……”
“名创投资对吗?那是我们家为了开发海外市场设立的子公司。”余沉接口说。
秦济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不可能,总之不可能是罗建军。”
余沉沉下脸来:“秦总,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专业素养,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当年的投资就是罗建军先生以小安的名字所投,只要双方确认了以后就具有法律效应,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
一阵笑声传来,罗小安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秦济南……太好笑了……”她一边笑一边咳嗽,让人担心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喘不上气来,“我爸把你的公司养大,结果你翅膀硬了反过头来弄垮了我家的百货公司,什么叫做白眼狼,今天可算让我明白了……
秦济南抓住了她的肩膀,那眼神凶狠,好像要把她吞吃入腹,“罗建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他最要好的朋友都要算计,他怎么可能会帮我创业?就算他真的投了钱,那也是因为他怕以后下地狱,拿出点钱来想要赎罪!”
“你胡说八道!”罗小安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腿一软差点跌倒,“你才是要下地狱的那个!你隐瞒身份欺骗了我的感情,使尽手段毁了我爸一辈子的心血,还编造什么借口说我爸害死了他最要好的朋友,你才是要下地狱——”
“哐啷”一声巨响传来,罗小安倏地回头一看,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被冻住了:“爸……你怎么……”
一把座椅被撞倒在地,罗建军踉跄着朝着他们走了两步,而林兰芝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你……你在说什么?”罗建军颤声问,“谁……谁欺骗了你的感情?谁弄垮了罗氏百货?”
“没有,爸你听错了。”罗小安矢口否认,疾步上前想要扶住他。
罗建军一挥手,罗小安被推得“蹬蹬”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闷哼了一声,捂住了腰。
秦济南扶住了罗小安又惊又怒:“你对你女儿干什么?都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谁让你这么卑鄙无耻,见死不救,害得我爸爸被高利贷逼债跳了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小安是被你连累的!”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罗建军摇晃着扑了过来。
秦济南敏捷地一闪身,罗建军扑了个空,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来,几近目眦尽裂地看着秦济南:“你这个狼崽子——”
话音未落,他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房间里一片混乱,林兰芝尖叫着扑了过去,余沉打急救电话,里面的员工也跑出来了,试图对罗建军进行急救。
“爸……”罗小安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呆滞地半跪在地上,看着罗建军毫无血色的脸,良久,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秦济南,那眼神冰冷,充满了恨意。
秦济南被她看得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恨你,秦济南。”她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