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当家人这些天心情都不痛快。虽然自家富贵,但不到十天玻璃工厂就赚了十万雪花银,这个大利谁不惦记。算时间,韩氏搞玻璃工厂时还没有合离,居然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去找和王……既气她那时就有了合离的心思,又气自家丢了一个聚宝盆。
谢国公进来,谢老爷子第一个发问,“大儿,和王叫你去王府,所为何事?”
谢国公给父母施了礼,“和王爷给了我们府一股‘售卖’玻璃的份额,其中三份归昌王府……”
谢二夫人肝痛道,“只让咱们售卖,还只有零点七成。唉……”
老太太笑道,“玻璃利大,不管制还是卖,能够参与进去就非常不错了,也说明和王一直想着咱们。”
她最高兴的,不是能售卖玻璃,而是和王外孙一如既往想着外家。
谢二老爷又问,“还有哪些人家?”
谢国公讲了有哪些人家,又说道,“二位王爷睿智,玻璃利太大,分一些出去,皇上和太后娘娘高兴,也收买了人心。特别是那韩氏,小小年纪却知轻重,把二位王爷拉进去。一位在前面挡着,一位全权管理庆通行。抓不住的利益拱手让出去,能抓住的稳稳抓在手里,任谁也动不了她……”
他夸赞韩莞的时候,目光似是无意扫了大儿子一眼,又扫了二夫人、老太太身后的于嬷嬷一眼。
这个屋里,他目前最怀疑的对象是这三个人。
谢二夫人脸上有不甘,看中的只是玻璃的利。
谢明继眼内无波,既觉得那种“利”与己无关,又对韩氏的所有不感兴趣。谢国公对谢明承的教育就是如此,该他有的不会少,不该惦记的不要惦记,靠自己比靠任何人都强。
庶长子不好当,嫡母身份贵重的庶长子更不好当。谢国公希望这是他真实的表现。
于嬷嬷的眼皮垂下,看不出任何内容。这符合一个老忠仆的表现,不该听到的,哪怕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谢国公之所以怀疑她,是因为她是家里最有身份的下人,历经四代还在兢兢业业服侍老太太,老太太的许多事都没瞒她。七年前调查那件事时,她也参与其中……
当然,还有几个被怀疑的人,不在这里。
那件事已经久远,还不能打草惊蛇,“暗手”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得从外围一点一点缩小范围,调查非常不易。
谢二老爷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个道理很多人知道,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不多。若她贪心自己弄,不要说弄不出来玻璃,或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可惜了。”
他可惜的是人,不是钱,或许说二者都有。
老国公捏了捏拳头,气道,“那个臭小子不听劝,这么好的媳妇和儿子都被他弄丢了。哼,等我看到他,定要好捶他一顿。”
前段日子他一直住在宜安村。乡下阴冷,他又喜欢到处跑,结果得了风寒。病未痊愈,被老太太拘在府里出不去。
和昌有些讪讪的。三个当家男人给予韩氏如此高的评价,连二夫人都开始念叨韩氏的好。她十分瞧不上二夫人的变脸,之前生怕韩氏进府耽误珍丫头的姻缘,人家制出玻璃了,态度就不一样了。
她一直致力于给儿子找一个“比韩氏强千倍”的好姑娘。儿子终于合离了,别说再给他找媳妇,就是再找个贵妾,他都老大不乐意。这段时间她又看中了两个好姑娘,那两家也愿意,可儿子就是不愿意,这些天连家都不回。令她伤心的是,丈夫也说再等等。
她不愿意等。她怕,怕韩氏勾走了儿子的心,又怕韩氏手上的利让男人们觉得可以为家族所用,再起让韩氏回归的心思。
男人,最看重的永远是政治和家族利益。
而她是母亲,只有她不带任何目的为了儿子好。可是那个傻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当娘的心……
她说道,“生意说破天也只是庶务,就是挣利多一些,挣利少一些而已。”
谢国公摇头说道,“往小了说是庶务,可做大了,就是民生民计,关乎国之根本。”
见丈夫如此反驳自己,和昌的脸色更加不虞。
谢明珍忙把话扯去了一边,撒娇道,“等长辈们的屋里都安了玻璃窗,就该安我们的了吧?”
二夫人嗔道,“你们再等等,都说玻璃会越来越便宜”
老夫人笑道,“咱家又不差这点子钱,早安早让这些猴儿高兴。”
谢明来喜道,“安了玻璃窗,白天下再大的雨雪都不用点灯了。”
听说自己屋里的窗户要安玻璃窗,连谢明继的闺女谢蒹、谢葭,庶子谢英初都抿着小嘴笑起来。
下人来禀,晚饭已经摆好,众人起身去饭厅。
星月山庄,只有韩莞和小姐妹在吃晚饭。
马家兄弟和夏家孩子去了宜安村的谢家庄子,谢明承带着两只虎在那里接待他们。
自从庆通行制玻璃的事传开后,谢明承以不放心孩子为由经常晚上住来谢家庄,两只虎偶尔也会住去那里。
第二百八十二章怎么帮她
刚吃完晚饭,戚管事匆匆跑过来。
宫里来人了,说淑妃娘娘生病,想两位小郡主想得紧,请她们明天回宫承欢膝下。
喜笑颜开的小姐妹立马瘪起了嘴,也聪明地不敢说不回去,倚进韩莞的怀里。
韩莞冷哼,一定是何淑妃不高兴赵畅,用小姑娘要挟他回京。但这事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硬留下小姑娘。
何淑妃是小姑娘的亲祖母,或许不算喜欢她们,但也不会害她们。
韩莞笑着安慰她们,“无妨,等祖母的病好了就能回来了。好孩子,要好好在祖父祖母面前尽孝,要多说好听的话让他们高兴……”
她很想嘱咐她们不要多说庄子里的事,但这话不好说,怕小姑娘一秃噜口,把这话说出去。
赵好儿期期艾艾道,“姐儿知道,爹爹经常说要孝顺祖父祖母。”
赵佳儿抱住韩莞的脖子,让韩莞的耳朵凑近她嘴边,用极小的声音说,“爹爹不让姐儿把庄子里的事说给他们听。他们问,姐儿就装傻。这是我们心中的秘密,谁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