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夙。”她答得格外疏离。
楚维琳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若忆夙待她亲近,才是怪事了。她把这名字喃喃了几遍,叹息道:“忆夙,忆苏?是指苏子毓吧?”
忆夙脸上一白,目光含恨:“夫人知道,又何必多问呢?”
楚维琳浅浅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那年之后,你们就来了江南吗?”
忆夙偏过头,不肯再答。
见此,楚维琳亦没有法子,干脆也就不问了。
一路沉默着往前走,垂花门那儿,陶大太太候着,忆夙瞧见了,顿了脚步,轻声与楚维琳道:“我看夫人今日的态度,似是常大人故意压着永记的案子?永记和陶家是个什么关系?”
楚维琳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忆夙,为何忆夙会关心这些?忆夙分明是不愿意和她说话的,现今特地避开陶大太太来问这么几句话,可见是把这事体放在心上的,她一个唱戏的姑娘,又是外乡人,为何会……
见楚维琳没有坦然回答,忆夙移开了目光,道:“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等上了马车,出了陶家,楚维琳思前想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便与李德安家的道:“妈妈找个人,帮我留心着那个忆夙,我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李德安家的应了。
回了府衙,楚维琳换了身衣服,与霖哥儿玩闹了会儿,常郁昀才从前头回来。
楚维琳细细说了今日在陶家的事体,道:“我估摸着,大抵这罪过要推倒运输上去了。而那伤人的案子,为了避免我们再追着查下去,怕是要找个替罪羊出来,好早些把这案子一并了结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见常郁昀放下茶盏,楚维琳偏过头问道:“那乌礼明那里,若是查到了些他和陶家的真凭实据,要参他一本吗?”
常郁昀抿唇,缓缓道:“我倒是想参他,可乌礼明是个老狐狸,即便抓到了些证据,大概也是蛛丝马迹,在有确切的把握之前,还是莫要招惹他。”
楚维琳了然。
外头报了一声,李德安家的进来了,她垂首与楚维琳道:“奶奶,忆夙回瑞喜班那儿转了一圈,又出去了,跟着的人一路跟到了迎客居外头,等了两刻钟,才见忆夙换了身体面衣服出来,旁边还有一人,是安远侯府的小侯爷。”
安远侯府?小侯爷?
“这儿是金州,可不是京城,会不会是看错了?”楚维琳有些不信。
李德安家的连连摆手,道:“断不会错的,跟着的人从前就是京里走动的,见过这位小侯爷,今日一见,自个儿也唬了一跳,瞪大眼睛仔细确认过了,这才报了回来。”
常郁昀不知忆夙是谁,但听见安远侯府的名号就已经皱了皱眉头,楚维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倒是叫人意外极了。
安远侯府在京中也算是得势的,比起在圣上跟前的体面,安远侯的夫人在太后跟前更是有脸的。
前世时,安远侯府的嫡长女由太后做主,嫁给了崇王世子,成了世子妃,却是红颜薄命,婚后不到一年便故去了。今生楚维琬做了世子妃,安远侯的嫡长女没有说亲,与前世一般,在去年时香消玉损了。
这位小侯爷,是什么时候来的金州?又为何会和忆夙在一块?
常郁昀问道:“琳琳,这忆夙是谁?”
起初因着事情与常郁晖、瑞喜班、苏子毓有关,楚维琳不想在常郁昀跟前提起来,但牵扯上了安远侯府的小侯爷,便说了来龙去脉:“我当时只觉得她很关心陶家和永记的事情,隐约觉得奇怪,这才叫人跟着她。她和小侯爷在一道,莫非是小侯爷关心此事?”
“说不准,”常郁昀沉吟,与楚维琳商量道,“不如你请忆夙来唱戏?”
他们不是当事人,小侯爷又是低调出行的,常郁昀总不能来一出“下官见过小侯爷”的戏码,要知道忆夙和小侯爷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如此了。
翌日,楚维琳便让人去瑞喜班请忆夙,才知道忆夙去了陶家,要改日才能登门。
楚维琳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这陶家人真是喜欢忆夙的戏呢,昨儿个才唱过,今日又请了去。
隔了两日,忆夙才来了府衙,却是半点儿也不情愿。
楚维琳看得分明,想到今日是要从忆夙嘴里挖出点儿信息来的,道:“常郁晖是我六叔不假,你应该知道,他从前和常家的表姑娘,也就是叶家的语姝姑娘定过亲,因着那桩事情,这婚事也黄了。”
“不黄才奇怪呢。”忆夙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
“是啊,不黄才奇怪。”
见楚维琳如此反应,忆夙诧异地抬眸看她。
楚维琳直视忆夙的眼睛,语气平静:“那你知不知道,叶语姝最终嫁给了谁?是嫁给我娘家三哥哥,叶语姝成了我的三嫂。这桩亲事,我很满意,我三哥哥会是个好丈夫,比我那六叔好千倍百倍。语姝那么好的姑娘,不该被常郁晖连累。你现在该知道,对于当初的事情,我们楚家是个什么态度了吧?”
忆夙咬着下唇,细细琢磨着楚维琳的话,道:“夫人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关心陶家和永记的事情?”楚维琳直截了当地道。(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rr(2张)、小小吴423、桑德娜、wjx2005(2张)、星儿2004、酸梅大婶(2张)、x小宝宝x(2张)、向日葵太阳花(2张)、绝世玫瑰、annefan、爱听书的sarah(2张)的月票~~<!--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