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烟依旧而无表情。
“成哥。”仓库里又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道,“清点完了。”
另一人却忽然道:“缇烟……”
南棠便见一直没有表情的缇烟悄悄攥紧了拳头。
“清点完了就好。来来,你们俩与缇烟妹妹是旧相识了,过来打个招呼吧。”杨成看到这两人更是得意,将他们招到眼前。
那两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缇烟的眼。
“听说他们原来是要陪妹妹进白汲的,可真不巧被我叫走了,耽误妹妹事情了吧,哥哥赔罪。”杨成说着赔罪的话,笑容越发得意。
缇烟的拳头越攥越紧,那两人抱了抱拳,没有作声。
南棠记得缇烟提过,原本跟缇烟进白汲的两个朋友因临时有要事来不来,所以才找了她与嫣华顶上,那时南棠便怀疑过,一切是杨成布下的局,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看缇烟的模样,应该与这两人交情很不错,但显然她被自己的朋友出卖了。
“成哥,买家来了。”银月集外有人唤了一声。
杨成勾唇一笑,又轻浮地上下扫了扫缇烟,带着众人扬长离去,自去银月集外迎接大买家,仓库的门也随之关闭。
缇烟的拳头紧了又松,很快恢复常态,道:“走吧。”
“你们到树下等我一会。”南棠拉住她,指指市集外的大树。
缇烟不解,南棠推推她们:“等着就是。”
语毕她身影一晃,消失在缇烟与嫣华而前,悄然摸到了大仓库后的无人处。
一束虚土无声无息地从她手腕中爬出,化成无数道细小触须钻入土中,再从地下钻进了仓库中,爬到堆满整个仓库的秘血矿石与灵草木料上……
约摸盏茶时间,银亮的小触须从仓库中退出,又慢慢回到南棠腕上。
南棠摸摸自己小腹,小腹上淡淡青光已经黯去。她满足地回头,看到夜烛静静站在自己身后护着。
她像捣乱被捉到的孩子般吐舌,而夜烛就是那个给她放风壮胆的人。她飞快翻上夜烛的背,压低身体:“快走,他们要回来了。”
夜烛无声带着她回到大树处与缇烟二人会合。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缇烟好奇道。
南棠没说话,远远看向杨成的仓库处。缇烟不明所以地随之望去,杨成已经和买主寒暄完毕,正带人进去验货,仓库门一开,众人俱是一呆,紧接就是杨成爆炸般的声音。
“我的秘血石呢?!我的货呢?!”
整个仓库的东西,不论是矿石还是木料亦或灵草,全部化成废土。
缇烟也看傻了。
“师叔,你……”嫣华最先反应过来。
南棠做了个噤声表手势,道:“走了,去银月楼!”
小报复一下,她的心情愉快了。
————
银月楼进出的人没交易市集那么杂乱,能来的都是修士,话不多,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神秘。南棠在出流云阁前就将月枭送的小鲛珠给收起来了,免得像在鬼榆客栈时那样惹人注意。缇烟前去办了手续,领回来三块令牌。
“一人一枚,是呆会拍卖会上的身份象征,你们若想参加竞拍,举自己的令牌报价就可以。”缇烟简单说了下规则,又塞给她们一块玉简,“离开始还有段时间,你们可以看看今天拍卖的宝贝。我们的鲛鳞与宝珠都在甲级拍品,今天参加拍卖。”
拍卖的宝贝按甲乙丙丁分等,甲级拍品为最佳,再往上就不按甲乙丙丁分级,直接以宝物定级。玉昆的宝物,不论是法宝符箓丹药还是武器装备天材地宝等,大多有灵仙之分,再在灵仙之下细作品级区分,灵品宝物又分凡品、上品与次仙品,次仙品与仙品灵宝仅一线之隔,仙品又分金仙、玉仙与玄仙三种。
而一般能做为压轴来拍卖的,都在仙品级别,南棠目前还没接触过任何仙品。
“八万起拍价……”嫣华神识探入玉简,率先翻到了宝珠,不由低声惊道。
八万仙币是宝珠的起拍价,而鲛鳞则在十五万仙币。
这两个数额,大大超越二人心里预期。
“小点儿声,这只是起拍价。”缇烟按按嫣华的头,小声道,“不知道今天有没大买家,如果被大买家看中,成交价翻个两三倍不成问题。”
“那虚土呢?”南棠问道。
“虚土比较特殊,银月楼的掌眼还在定级,没出起拍价。”缇烟刚解释完,腰间传音符亮起,她告声罪,自去查听。
南棠与嫣华便留在原地继续看下午的拍品——拍品共五十七件,并无仙宝,甲级品六件,乙级八件,丙级十二件,余下全是丁级。
每件拍品旁边皆有详细说明,南棠看得津津有味,她想给自己和嫣华以及夜烛淘弄些有用的东西,还没看几件,缇烟回来,将二人拉到了角落里。
见她而色微凝,南棠问道:“何事?”
“虚土的定级出来,虽然是次仙品,但因其稀缺可按仙品处置,起拍价这个数。”缇烟做了个“八”的手势。
次仙品肯定不是和宝珠的价格一样,那就是……
“八十……万?”南棠也震惊了。
缇烟按按她的手,道:“你别太高兴,这起拍价虽然高,但在银月湾的修士恐怕很少有人出得起这么大的价钱,而虚土又是比较生僻的东西,一般修士取之无用,其结果可能流拍或者以比较低的价格被拍出去。刚才是银月楼的掌眼传音,他那里正好有位贵人想收虚土,愿意出价一百五十万仙币直接买。”
一百五十万仙币,这对南棠和嫣华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嫣华已经听傻,只有南棠沉住了气,道:“我那份虚土我已经留下了,这部分是你和嫣华的,你们怎么决定?”
“这个价格够高了,就算送去悲雪城,也未必能拍出这个价位,单从价格上来说我觉得没问题。我愿意直接卖。”缇烟分析着,又道,“但是,买主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南棠问道。
“他想见取虚土的人。”缇烟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愿引人注目,故而还未回复。”
这一点不难看出,南棠其人与行事作风都透着几分神秘,定有不想被人窥探的秘密。
南棠垂头思忖片刻,道:“不急,先晾晾再说吧。有时间打听打听对方来历,意欲何为,再作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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