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肩上责任重大。圣上让自己担任教头之时,并不曾说过这些话,估计是看自己年纪太小,不想让自己压力太大。糟糕了,自己能够胜任吗能够带领大宋国队赢得这至关重要的比赛吗
走在回飘香阁的路上,王钰精神恍惚,心事重重。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将国家大事压在他身上,是早了些。可剽悍的人生,是从来不管年纪的。几经思量之下,王钰暗暗做了决定,此战,一定要赢我王钰输得起,大宋可输不起
一时间,心里觉得轻松不少,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进得金环巷,街坊邻居看到他,纷纷出言鼓励。
“宝哥儿,好好干这回就看你的了”这是慈仁堂的坐堂郎中的话。
“王相公,你要是胜了,我这里的雪罗茶,桂花糕随便你吃”这是茶馆的掌柜。
“宝哥儿,努力啊,你若赢了,奴家以身相许。”这是裁缝铺三姑的傻闺女。
王钰打躬作揖,连连回话,只觉自信满满,人品就要爆发了。飘香阁就在前方不远处,王钰加快脚步。就在这时,只听旁边有人叫了一声:“王相公留步。”
王钰扭头看去,来人并不认识,三十左右,个子不高,脸上贴着一块膏药,倒像是个跑江湖的郎中。
“你是谁找我有事么”王钰随口问道。
“小人是谁并不重要,我家主人想请相公到府上一聚,还请相公赏光。”那人低下头去,作了个揖。
“你家主人是谁”王钰又问道。那人却只是闪烁其词,并不回答,只说到了府上便知。王钰心中疑惑,但还是跟他去了。前日,师师姐曾说过,头次见圣上时,陪伴他的是媪相童贯,莫不是他请自己
跟在那人身后,行了约莫盏茶时分,早已离开金环巷很远。王钰心头越想越不对劲,自己现在是太学生,又是国队教头,如果对方知道这些,理应派轿子来才是。哪有只打发一个下人前来的道理
想到这里,王钰停下了脚步:“喂你家主人到底是谁府上何处不说清了,我可就不走了。”那人也停了下来,却并不回头。王钰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伸手搭在那人肩膀上,又想再问。
突然,那人猛得转过身来,王钰看得清清楚楚,他已经换了一副脸色,挂满了狞笑。
“你是故意骗我到这里来的你想干什么”陡然惊觉事情有异,王钰提高了警惕。
“有人出一千贯钱,要买你一条右腿。”说话间,那人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锃亮的短刀。王钰大惊失色扭头便跑只听背后脚步声大作,那人追了上来。这时早已入夜,四处一片漆黑,就是想求救,也没人搭理。
王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足狂奔忽然脚上一痛,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正要挣扎,背上一痛,被那人牢牢踩住了。
“小子,只怨你命不好,得罪了贵人,你可不要怪我”那人阴测测的笑着,眼看就要动手了。王钰心头大急,放声喊道:“等会儿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是谁出钱让你来害我”
“坦白讲,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富贵人家,平日里为富不仁,得罪的人多了,还是自己到阴曹地府去问判官老爷吧。”话一说完,那人手起刀落,朝王钰右腿斩将下来王钰把心一横,竟然伸手去挡那一刀,却刺得斜了,擦着他的右手划了下去,顿时血如泉涌。王钰顾不得疼痛,伸手就在那人脸上胡抓,这一抓,却把那人脸上的膏药给抓了下来。夜色之中,看不明白,王钰只觉他人脸上,隐隐有一道疤痕。
眼看一刀不中,那人一时性起,竟然挺起短刀,直冲王钰胸口捅来这一刀若是下来,王钰小命休矣
“慢着我认识你”一声大吼在街上回荡。刀尖已经触及王钰胸口皮肤,隐隐作痛。
“哦小子,你敢拿话来诓我看来你这条命,果真是留不得了,纳命来”那人一声大喝,再度扬刀。
“你还记得开封府大牢吗”王钰吼道。
那人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什么来,将手中尖刀放下,打量着王钰:“你是”
“我就是当日关在你隔壁的王小宝你不是奸杀了一个富家小姐吗我得罪了高衙内,所以被关了进去,记起来了吗”王钰握着右手,鲜血止不住的从指间冒了出来。
谢天谢地,那人总算是想起来了。扔了尖刀,扶起王钰,上下打量道:“哎呀,怎么是你啊,兄弟,嗨,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钰强忍疼痛,正要说话,猛然瞧见几点亮光正朝这边过来,定睛一看,远处奔来一行人,似乎身披铠甲,手持兵器。
“不好,有官家的人来了。你快走我住在金环巷飘香阁,风声停了你来找我,再作计较”王钰轻声喝道。那人也不多说,拍了拍王钰肩膀,就要扭身离去。
“且慢,我怀里有几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寻个地方安身”王钰手伤,动弹不得,那人一愣,没想到王钰如此仗义,当下深深一拜,伸手在王钰腰间摸走银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伤口越发痛了起来。亮光越来越近,待他们冲过来,方才看清,果然是官家的人,瞧他们的盔甲,似乎是巡城的禁军。
“前面什么人”有人喝道。脚步声大作,那群军士奔到王钰面前,将他团团围住,几把长枪已经伸到王钰面前。
“我是太学生王钰,皇上钦点的大宋国队教头。被坏人抢劫,伤了手,几位兵哥哥,劳烦送我回飘香阁。”王钰说道。
第二桶第三十五碗童素颜的身份
一听王钰是太学生,又是圣上钦点的国队教头,那些军士们倒不敢把他怎么样了。也合该王钰倒霉,那些军士中,有一人正是前日密会柳三脚的胡虞侯。这天晚上正与这群禁军兵士吃酒,行至此处,听见有人叫喊,所以奔过来看看。
此时,他认出了王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高太尉要对付这小子,所以说道:“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等事情,依我看,还是带回殿帅府,请高太尉定夺为宜。”
王钰暗呼糟糕,那高太尉可是自己的死敌,今晚若落在他手里,不爆菊花也得脱层皮
“胡兄所言甚是,就把他带回殿帅府再作计较。”一个领头的禁军士兵说道。手下几个军士一听这话,便要上来扶王钰。
“慢着先前枢密使童大人邀我到府上吃酒,此时不见我踪影,定是忧虑万分。你们先送到童府去,回来再到殿帅府不迟”也是急中生智,王钰想起了童贯,若是到了他府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休听他胡言我看这小子贼眉鼠眼,不似好人。估计是歹人冒充太学生,先把他拿回去再说。”胡虞侯在一边扇风点火。
“你他妈才贼眉鼠眼你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这样说话快送我到童大人府上,若是迟了,赏你们一人一百军棍吃”王钰这话算是说对了。若是他一味哀求,这些人恐怕还不会相信他。现在他脸色一变,飞扬跋扈起来,倒由不得这些人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