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人管酒管饭,这哪是坐牢啊,再找上几个粉头来,都赶上飘香阁了。”蔡京打趣道。
王钰吃得满嘴是油,嘿嘿笑道:“比不了,我王钰就因为得罪了你蔡大人,立马就被送进大牢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蔡京放下酒杯,点着桌面问道:“王小宝,你知道为什么圣上会将你罢官去爵,送进大牢吗”
王钰放下猪蹄,在稻草上抹了抹油,问道:“不知道,请公相说道说道”
“咱们这些当官儿的,为谁当呀为国家为百姓非也,咱们是为圣上当官儿,你王钰错就错在,不该在朝堂之上扫我的脸面。你让我没面子,也就是让圣上没面子,你让圣上没面子,还能讨到好吗”蔡京道。
谁料,王钰摇了摇头,把手一召,蔡京靠得近了些,他才说道:“错了,我王钰今天蹲班房,不是因为扫了你的面子,也不是因为扫了圣上的面子。而是因为圣上本来就想让我进来住几天。”
蔡京闻言一愣,好小子,难道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不会吧,圣上刚下了旨,那圣旨还在自己怀里揣着呢,断然不会有人事先知道。
“哎,王小宝,你是怎么想到的”蔡京奇怪的问道。
“嘿,我本来还想不通,可公相一来,我就想通了啊。你堂堂一品大员,如果没事,跑这开封府大牢干嘛来了圣上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圣旨在哪儿呢,拿出来我瞧瞧。”王钰说完,伸出一双油手就朝蔡京身上摸去。
“嘿嘿嘿你那脏手”蔡京赶紧躲开,打量了王钰半晌,点着头叹道:“行行行,二十岁的一个娃娃,竟然能看得这般明白,难怪皇上喜欢你。”说罢,从袖中掏出圣旨。王钰一见,拜了下去。
“奉天承运”蔡京刚开了个头,却被王钰打断了。
“公相,咱们这儿又没外人,开头就免了吧,说正经的。”
“嘿,你这小子,好好好,听着啊。太常少卿王钰,虽犯不敬之罪,然朝廷用人之际,特许王钰戴罪立功。命王钰为大宋使节,出使辽国,商议岁币之事,即日起程,钦此。”
“臣王钰,领旨谢恩。”王钰接过圣旨,拍落身上的稻草,神态轻松,没有一点欢呼雀跃的样子。蔡京不觉有些纳闷,这小子真是二十岁么都说这王小宝是在金环巷混出来的,因为沾了他堂姐李师师的光,被圣上起用。原以来也只是个纨绔子弟而已,可现在看来,这小了似乎不是个善茬。
“公相,走吧,这儿一股子尿骚味儿,你还真愿意呆啊”王钰笑道,捧着圣旨就朝外走去。蔡京望着他的背景,神色变幻,半晌才跟了出去。
大牢出口处,班头儿正领着狱卒们垂手肃立,恭送两位大人。王钰经过他身边时,那班头浑身一抖,正是一抖,让王钰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个谁,你,就是你,来来来,本官有话跟你说。”王钰冲班头招手道。班头暗叫不好,向来这进了开封府大牢的犯人,想要再出去,要么是砍头,要么是刺配充军。哪想到这小子坐了四天牢,等来的却是官复原职的圣旨。
“给大人磕头。”班头儿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几品官儿啊”王钰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只是一介小吏,不是命官。”班头不知道王钰打的什么主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无品,无品。”王钰喃喃的念着。
“不是五品,大人,小人没品。”班头又说道。
“我呸你也知道自己没品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前几天你怎么说来着如果我王钰死灰复燃,你就撒泡尿给我浇灭咯。来来来,现在掏出来让本官看看,当着公相的面儿,你撒泡尿,速度速度”瞧着蔡京从后面跟上来了,王钰故意说道。
蔡京见王钰为难班头,微微一笑,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啊。于是上前劝解道:“王大人,你又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要失了身份。”
王钰正等着他这句话,于是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公相有命,下官当然要听。没品的,今天若不是看在蔡大人面上,定叫你好看,记住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别做得太绝了。”
说完这句话,王钰扭头冲蔡京挤眉弄眼的笑道:“公相,这可是看您老人家的面子,你欠我的一个人情哦。”
蔡京闻言一愣,好小子,又在这儿给老夫下套儿呢。
第二桶第五十一碗暗潮涌动之下
金环巷内,王钰的官轿刚进巷子,把轿帘儿一掀,他看到一个人,行色匆匆,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郝掌柜,这是去哪儿啊”王钰在轿子里问道。
郝掌柜一见是王钰,赶紧上前去,衣摆一甩就要行大礼。王钰笑道:“咱又不是外人,你这么见外干什么,免了免了。”
“大人今时不同往日,小人有点事儿要去办,不知大人您”郝掌柜似乎有什么急事,一心想脱身,可王钰又是朝廷命官,不敢逆他的意思。
“既然有事,那你忙吧,我要出趟远门,现在去看望堂姐。”王钰说道,郝掌柜又一作揖,赶紧走了。这位郝员外在飘香阁是常客,王钰知道他在西街有一家大通铺,是钱庄。在大宋以前,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真金白银,现在可是渐渐用上交子了,又称交钞,也就是最早的银票。
郝掌柜一路走去,最后竟来到开国侯柴进堂的府上。他却不走正门,绕过柴府,在后门停下,一阵张望,见没人注意他,方才扣了扣门。
门开外,一个小厮探出脑袋,见是郝员外,小声说道:“侯爷等您半天了。”郝员外也不多话,进了门之后,轻车熟路的穿行于柴府之中,最后来到南院书房前,恭恭敬敬的问道:“侯爷,小人来了。”
“进来吧。”书房里,传出柴进堂的声音。郝员外推开房门进去,见柴进堂正立于书案前,欣赏着桌上一副古画。
“侯爷,钱我给您带来了,二十五万两,您过目。”郝员外从衣袖里掏出一叠交钞,放在桌上。柴进堂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那副画,画上峰峦如聚,雄鹰展翅,却是一副“气吞天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