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年出使大辽,带去了近五百禁军精锐的卫队,后来辽国生了内乱,镇南王造反,想杀臣。那五百卫队,在辽军铁骑面前,竟然不堪一击,臣刚一眨眼,就没了一半,再一眨眼,全挂了。现在,又连梁山贼寇也打不过,这其中必然有原因。国家空养了这么多兵,费了那么多钱,还不如拿来给圣上盖花园。”王钰说这话,却是有原因的。赵颉这一朝,有一大创举,那便是“花石纲”,在民间收罗奇花异石,送到汴京,供赵颉玩赏。
赵颉闻言,深以为然,见王钰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脸上有了笑容:“朕刚才说你只是能臣,现在看来,倒像个识臣了。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王钰见皇帝夸奖,胆子又大了一些,继续说道:“太祖皇帝开国时,定下的军政国策,在当时来讲,无疑是英明的。只是时代在变,这政策也应该变。就拿军队来说,现在国家军队有两百多万,为什么打不赢仗呢我估计一是缺乏训练,二是军风不正,但根子还是机构上,兵无常将,将无常帅,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这些意见,上皇帝万言书中都是现成的。王钰一边说,一边观察赵颉的反应。
只见赵颉认真在听,王钰停下,他忽然抬头:“说完了没具体的措施那朕得改改,你现在变识臣了,不是能臣。”
皇帝都开起了玩笑,说明这话讲到他心里去了,王钰继续大着胆子说道:“臣倒是有个想法,具体是这样的,朝廷冗兵太多,不如裁撤。但又不能急于求成,不如圣上派一员心腹之臣,操练新军,人数不用太多,只作试验部队用。而且我们得回了幽云十六州,臣听说那里产马,完全可以装备骑兵嘛,这新军就按骑兵的方法来训练,一旦练成,就拖出去打”
“拖出去打这是为何”赵颉会错了意,疑惑的问道。
王钰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不是打新军,是去打辽国,打西夏,打金国,打蒙古。”
“蒙古什么蒙古”赵颉问道。
王钰一时口快,把蒙古也说了出来,心中一动,说道:“臣听说,东北那边过去,有个靠海小国家,是大宋的属国,四十多年不来进贡,不打他打谁”
赵颉失声笑道:“你这小鬼,不学无术,那是高丽,什么蒙古,乱听人胡说。”说罢,沉吟一阵,又说道:“你这法子,倒是跟朝中一些大臣相同,近来朕收到不少折子,都说要变法图强。但神宗先帝在时,王安石也说变法,变来变去,也没见变出什么来。朕即位以后,倒是对王相的变法颇感兴趣,任用蔡京为相,推行新法,只是阻力很大呀。”
这倒是事实,据历史记载,宋徽宗刚即位的时候,也有一番雄心壮志。誓言要继承神宗遗志,推行新法,于是任用蔡京为相,变法革新,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一来蔡京本身是个奸臣,只顾自己捞钱,借变法为名,大肆安插自己的羽翼,哪管什么变法大计二来,新法触及了一些贵族的权益,阻力很大。再加上赵颉皇帝当得久了,那一点点雄心壮志,也消磨殆尽,于是得过且过。
此时听得王钰又提变法,心说,神宗皇帝在时,出了个王安石。现在朕即位,又出一个王小宝,莫非冥冥之中上天注定
第三桶第八十四碗史上最年轻兵部尚书
沉思良久,拿不定主意。王钰在旁边看着,也不i两人各怀心事,倒是旁边的李公公看了个明白,不时冲王钰使眼色,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赵颉暗忖,近来杭州造作局上奏,称“花石纲”耗费巨大,请求朝廷再追加银两。可大宋每年税收,除去军费,官俸,水利,赈灾与辽夏两国的岁币外,只够支撑九个月用度,时常捉襟见肘,的确是应该变通一下了。既然朝中大臣多有变法的主张,何不顺应大臣的意思
正要开口再次询问王钰相关事宜,突然想到,王钰就算再能干,可踏上仕途不过两年时间,断然不会对国家大事如此清楚,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王小宝,你先前所言,甚合朕意。不过,朕想知道的是,这些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另有其人”赵颉问道。若王钰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此人年纪虽轻,其志不小,则不可重用。
王钰一听皇帝这么问,心里犯了嘀咕,难道他已经看出什么破绽来若自己说实话,那上皇帝万言书一交出来,倘若惹得龙颜大怒,自己也会受牵连。可如果不说实话,万一日后被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要押赴闹市,斩首示众。真话不能全说,假话也不能乱说,权衡利弊之后,王钰回答道:“陛下,臣不敢隐瞒,这些法子,都是臣在尚儒书院读书时,恩师朱严昭提出来的。”
“哦,如此说来,你那恩师倒是有些学识。不知他多大年纪,找个机会可引来见朕,若是可堪大用,朕自当让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赵颉见王钰坦诚,颇感欣慰。
王钰想起老师惨死异乡,心下感伤,神色黯然的说道:“臣出使大辽时,曾请老师同行,却不料半路遭遇劫杀,老师惨死异乡。回国时,因普天同庆,臣不想因这件事情让陛下忧心,所以再三交待,不必上报。因为这事说到底,只是针对微臣。”
“还有这等事”赵颉愕然,“小宝,你总归还是年轻,不知道利害关系。你身为朝廷大臣,那幕后之人既然针对你,那就是针对朝廷。朕记得你任国队教头时,也有人买凶杀你,着开封府查办,至今不见回音,李吉。”
“老奴在。”李公公一欠身应道。
“传朕口谕,开封府尹卢卓,办事不利。免去府尹一职,让吏部给他寻一个合适的去处吧。只是,免了他,开封府尹责任重大,不知何人可任此职小宝,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王钰没有料到赵颉会问他,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是陛下的事,臣哪里知道。”这话却有些不敬了,赵颉却认为他是诚惶诚恐,不敢越权,遂笑道:“天子乾纲独断没有错,可天下之大,事务繁杂,你们这些作臣子的,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否则要官员何用”
“那,那李纲如何”王钰想起第一次廷议梁山之事时,御史李纲建议招安,后因首次招安失败,天子震怒,将他送交大理寺问罪。王钰在朝中认识的大臣,大多都是三品以上的权臣,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这个李纲了,索性送个顺水人情给他。
“李纲就是上次建议招安的御史李纲”赵颉也想起这档子事,当初问他的罪,是以为书生误国,现在看来,建议招安无疑是有远见的。倒是错怪了他,也罢,就让他知开封府吧。
当日,王钰与赵颉足足谈了三个时辰,从朝政大事到民间趣闻,无所不谈。且内定王钰任招安特使,第三次赴梁山招安宋江等人。
次日早朝,发生了几件大事,久不上朝的赵颉,接连宣布几道人事任命。因殿帅府都指挥使高重病在家,不能理事,着免去其太尉一职,改任枢密副使。调侍卫步军衙门副都指挥使宿元景任殿帅府长官。
擢升王钰为资政殿大学士,改封修武侯,领兵部尚书。免去其殿帅府副都指挥使一职,由广勇军承宣使韩毅补缺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