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下官有几个朋友,都是经营钱庄的。王钰要把交钞的发行权收归国有,断了我这几个朋友的生路。他们凑了些钱,求我来找恩相主持公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哎哟,这可不好办啊,王钰有皇命在身,谁敢阻挠变法”蔡京牙疼似的咂着嘴。
柴进堂会意,又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叠交钞盖在先前那叠之上:“万望恩相援手。”
蔡京仍旧不为所动,叹道:“世道艰难啊,这经营钱庄,可是油水最多的行当。”
柴进堂岂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恨得不行,但却不得不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公相见外了,您开个价码出来,我那些朋友,绝无二话”
“柴进堂你当本官是什么人”蔡京突然发怒
柴进堂一见,慌忙拜道:“下官并非有意冒犯,请恩相恕罪若您能施以援手,事成之后,下官让我那些朋友,送上这个数”说完,柴进堂举起一支手。蔡京一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柴进堂见状,把心一横,咬牙哼道:“一百万贯,请恩相主持公道”
“你这个人啊,叫本官怎么说你好唉,起来起来,不要跪着。”蔡京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扶起了柴进堂。
“你看看,你我不是外人,何必搞得这么见外你有事求在我门下,老夫能放手不管吗还送什么银子嘛。”蔡京佯装生气,责怪道。
柴进堂心里直叹这权奸好大的胃口,拱手问道:“咱们该如何行事,还请恩相赐教。”
蔡京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世上什么事最紧要”柴进堂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人命,因为人命关天。你说,要是王钰推行新法,搞出了人命,圣上还能坐视不管吗”柴进堂细细一体会,已然明白蔡京的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你会有办法的。只要出了人命,最好是有点名气的人,我再联合朝中部分大臣,联名上奏,参他王钰一本。你想办法,再弄点舆论出来,到那时,哼哼”
柴进堂辞别蔡京后,坐着轿子回到侯府,换了一身便装,又从后门出来,带了五个随从,径投京城西街大通号而去。
那大通号掌柜郝大通,祖上曾经是周世宗柴荣手下的奴才。郝家有祖训,世世代代忠于柴氏后裔。他从前在沧州柴家管银粮,后来由柴府秘密出资,创办了大通号,几十年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成为全国第一大钱庄。而朝中权贵,几乎都从大通号得了许多好处。
当时天色已晚,大号通里所有人都已经安睡,柴进堂突然出现,让大通有些意外,忙迎入密室。大通见柴进堂神色有异,又带了五个随从,寸步不离左右。心里捉摸不透,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柴进堂在密室中坐下,招呼道:“大通,你也坐,不要站着。”
“侯爷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郝大通推辞道。柴进堂竟然起身,亲手将他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你这几十年细心打理钱庄的生意,劳苦功高,我心里都有数。”
大通闻言,心里越加没有底了,这位少主刚愎自用,城府极深。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听他夸奖过一言半句。又偷偷拿眼睛瞄向四周,少主人带了那五人随从,都把守在门口。这事似乎不太对啊,我这钱庄里,养着不少死士,他为什么还带人来
“没旁的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为我们柴家辛苦了几十年,我也没好好谢过你,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喝杯酒。”柴进堂落座后,和颜悦色的笑道。大通一听,便起身,要出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却不料,柴进掌挥了挥手,门口把守那几人中,走出一个,手里提着食盒,取出酒菜来,摆在桌上。大通越发心疑,如坐针毡。柴进堂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轻松的笑道:“我府上最的新请了一个厨子,是宫中御厨的徒弟,手艺很不错,特意带些酒菜来给你尝尝。”
“谢侯爷。”大通拱手一揖,战战兢兢的说道。
“哎,我记得你家娘子也是我们沧州人吧何不一起请来顺便叫你两个孩子也一起过来。”柴进堂轻描淡写,似乎要替郝大通举行一场家宴。
可郝大通却不会这么想,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听到柴进堂要召他家小来时,突然起
在地上磕头不止:“侯爷开恩侯爷开恩”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柴进堂一边搀扶他,一边对门口几个使眼色。两人开门出去,不多时,带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和两个孩童进来,母子三人面有惊色,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柴进堂招呼他们母子三人坐下,郝大通面如死灰,呆坐那里,一言不发。
家娘子虽然跟丈夫成亲多年,却是不认识柴进堂,见丈夫身边坐着一位俊俏的少年郎,不由得问道:“官人,这位是”
大通吞吞吐吐,半天说出话来,柴进堂闻言笑道:“嫂夫人,我跟掌柜是多年的至交,情同手足,今天到府上叨扰,请郝掌柜与嫂夫人吃杯水酒。”说罢,亲手替他夫妻二人斟上两杯。
那郝夫人一听是丈夫至交,便端起酒杯,轻声说道:“既是叔叔,那奴家合该敬你才是。”话刚说完,酒杯还未沾唇,丈夫突然起身,一把将酒杯打落。夫人大惊,失声问道:“官人,你这是”却见丈夫浑身战栗,神色惊恐。
柴进堂缓缓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笑道:“既然郝掌柜不给面子,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说罢,向后退去,那门口五人,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架住他夫妻二人,便撑开嘴把那酒往嘴里灌去。郝大通七尺身躯,竟不能挣脱半分。
两名孩童,看到这副景象,早就吓得哭了起来。柴进堂提着酒壶,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笑意吟吟的逗笑道:“别怕,只是请你们爹娘喝杯酒。”
两个孩童都不过五六岁光景,怯生生的望着柴进堂。
“你们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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