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骑白马,穿白袍,使铁枪的燕军将领冲过来,不管是首领还是士兵,掉头就跑。军中纷纷传言,燕军来了白马神军,勇不可挡。
不过,这世界上不信邪的人从来都不少,在逻些城围困大燕守军的叛军首领听闻此事。派出自己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带领近万剽悍的马步军前去拦截,严令务必击溃所谓地白马神军。若得擒得那戴面具的燕军勇将,不管死活,重重有赏。
王轼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十几倍的敌人,而且已经不是再是先前那些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乌合之众。此时的他,正高歌猛进。带着他的八百骑势如破绣般冲向逻些城。甚至打算在布达拉宫前检阅军队。
“殿下。几天以来,我们大大小小打了六七仗。士气倒是高昂,但将士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是不是可以歇息半日再前进”辛充疾跟在王轼身边,短他半个马头,小声问道。
王轼勒住了战马,取下面具,露出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庞来,回头看了一眼部队,的确有些疲态。韩毅教过他,带兵的人,注意两个细节。让士兵吃饱饭,睡好觉,部队就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也罢,连日血战,将士们也累了。”语至此处,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山丘,正想下令过去依山歇息,心中一动,若在山上歇息,万一敌兵忽至,重兵围困,断我水源,岂不插翅难逃遂命原地停下,也不解鞍,随时准备应变。
八百壮士,可谓燕军之中最为精锐地部队,他们来自全国各卫,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此次跟随王轼,从成都出发,一路打到这里,势如破绣,可以说是创造了燕军新的历史。从宋军到燕军,一直以大规模骑兵军团作战为主要风格,动辄集结数十万大军,轰轰烈烈,象这种数百人以小搏大,还是首次。
“王爷,喝水。”辛弃疾将一个水袋递给王轼。打量着自己这位同门师弟,他也不禁叹服,自古英雄出少年,才二十岁就敢带着几百人长驱直入,且每战必胜,实在是让许多用兵名家也自叹不如。
王轼一边喝水,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势,此处地势平坦,除去前方那小山之后,完全是一马平川,进退自如,正是极适合骑兵作战的环境。
“山上派两个岗哨,别让人包了饺子还不知道。”王轼将水袋扔还给辛弃疾,原地坐下。他也是血肉之躯,连日作战,疲惫不堪,需要休息。两名士兵上得前来,替他卸下铠甲,摘掉头盔,虽为男人,也不禁多看两眼,世间怎会生出如此美男子
天色渐暗,王轼实在困乏,用铠甲作枕,小睡起来。虽然接连打了胜仗,可他开心不起来。外患还是小事,现在国家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内忧。父亲龙御归天,国家再也没有一个能够震慑群雄的领袖,大哥为人宽厚,处处都想息事宁人,耶律太妃
算,咄咄逼人,大哥不是她的对手。父亲在世时,到这一点
朦胧之际,似已入眠,恍恍惚惚来到一处所在,竟是十里连营,但见旌旗飘扬,刀枪林立,铁甲骑士,往来纵横。高台之上,一人身着龙袍,威风八面,手执令旗,左右挥舞,场下健儿往来如梭,高声呼喊,正是先帝王钰。
一个冷战,王轼醒了过来,看天色时已渐渐暗下,猛然回头去看山顶之上的岗哨。幸好还在。稍微松了一口气,正待再睡一阵。
“王爷”一声惊呼,王轼条件反射般跃了起来。一路疾奔上山,一名士兵手指正前方对他说道:“您看”
不到一里之外,但见人影幢幢,从左到右,绵延数百步。前后相隔近千米。看这阵势,恐怕是一万大军八百壮士全都惊醒,辛弃疾飞奔上山,立于王轼右侧,看到敌人人多势众,脸上神情越发凝重。
“下马藏起来”王轼反应极快,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距离稍远已经看不到人。敌人未必就发现了我们,可能是对方碰巧也来到此处。
原地伏下,王轼暗思。兵力相差太悬殊,如果正面冲突,定然全军覆没,如果掉头逃走,人困马乏,若被追上,不堪设想,这可怎生是好
敌人大部队突然停止了前进,王轼这边几人心中一紧,怎么。发现我们了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停下来之后,开始安营扎寨。依这样子似乎也是要宿营了。王轼等人齐齐松了口气,要是真被对方发现,恐怕这八百骑真得马革裹尸而还了。
有句老话叫“天不遂人愿”,正当他们暗自庆幸时,就看到一队约莫百十来人的队伍往这边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也巡哨的。而且方圆几里地。就这么一个小山头。在此处看得最远。
“王爷。”辛弃疾轻轻唤了一声。
王轼毕竟是头一次上战场,也有些着急。如果被对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可逃又逃不了,藏又藏不住,这真叫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敌人军官地马蹄声清晰可闻,渐渐地连脚步声都能听到了,王轼伏在地上,想起刚才梦中父亲的雄姿威仪来,底气陡升。老子那般英雄,我这当儿子地也不能认熊,横竖没有退路,不如赌他一把
“铠甲”一声轻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会吧,这种情况下,王爷还要冲锋我们这八百人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可他的话就命令,辛弃疾亲自跑回去取来铠甲面具,服侍他穿上。王轼脸色严肃,对其说道:“如今情势危险,不得已出此下策,我出去以后,你们不能轻举妄动。希望这疑兵之计,能把敌人唬住。”
辛弃疾何等人大燕京师武备学堂历期毕业成绩第一名的天之骄子,枢密院精英分子,可听到王轼这句话,吓得他抖了一下,手中头盔掉落地上。原来不是八百人出去,而是王爷单枪匹马这与送死何异
想起近期以来王轼对他的关照,两次出生入死地经历,这血性地山东汉子语气悲壮地说道:“王爷,士为知己者死,今日便是我等殉国之时。卑职愿与王爷一同战死沙场,黄泉路上,也要保护王爷周全”
王轼轻笑一声,俯身拾起头盔,戴在头上,搭着他地肩膀说道:“死我可不想死,本王才二十岁,大好的青春年华,行了,你们藏在山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说罢,环视众人一眼,郑重地戴上面具,翻身上马。
上马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此去是生是死,不得而知。他谁也没有想起来,脑海中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四姑娘,如果本王能逃过这一劫,一定发奋读书,作个文武全才。
话分两头说,那边百十余人的吐蕃叛军先锋,本是奉命占据高处,负责警戒四周。眼看着那山头已经在望,正打算上山,那山顶之上,突然出现一骑。因天色较暗,看不真切,想是附近牧民。
待走得近了,在最前面的士兵朝那个人影望了一下,突然停住脚步。一定是看错了,天还没有黑尽,怎么可能见鬼眨了眨眼睛,极力张目再度望去,没错,真没看错是鬼
那鬼白马白袍,面目狰狞,站在山顶一动不动脑中突然想起一个传说,吓得那士兵不进反退,“蹭蹭”几个大步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