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东衡应声进房,低眉敛目地将密旨递给莲岂,而后麻利地转身离开。
“等等。”莲岂手中握着密旨,叫住了东衡,“带夫人一起下去用膳。”
不就是个密旨么,还防备着她,不准她看她还会非看不成何翩翩一撅嘴,也不等东衡领命,直接独自出了门。
东衡立在那,一时反应不过来。
莲岂望了她的背影一会,垂头看向手中密旨,轻声道:“看好雾月清澜,不要让他靠近夫人。”
“是。”东衡回神,赶忙去追何翩翩。
何翩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百无聊赖地等着吃饭,当她将视线移到客栈外的某个角落时,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何翩翩二话不说飞身出了客栈,朝着窜入胡同的那个白发老头追去。
东衡下了楼便见到何翩翩的身影已经只剩下半个衣角了,他三两声吩咐了南谨和西策向莲岂回报行踪,便飞奔着追了上去。
时值正午,太阳毒辣,何翩翩追了不久便出了一身汗,她强忍着燥热和疲累一直跟着那人出了城,进了一片竹林,停在了一间别致优雅的竹室之外。
“师父”何翩翩收住脚步高喊了那人一声,那人随着她的呼唤停住了身,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何翩翩一怔,这种笑容绝不可能出现在她那个二缺师父身上,这人是假的何翩翩立马转身原路返回,却发现那个假扮霸刀老祖的人迅速追了过来,并且撕了白发和人皮面具,以真颜站到了她前方。
“何姑娘留步。”
居然是个女的何翩翩诧异地看着眼前穿着陈旧男装却不掩芳华的女子。
“何姑娘不必惊慌,我此番引你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求我”她可不想惹事上身,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好心肠。”
“何姑娘不愿也无妨,那莲督主”
“七叔比我还恶毒”
女子显然没料到何翩翩会连是什么事情都不听就拒绝,不由心中一悲:“看来是小女子眼拙了,本以为何姑娘是个心地善良有恻隐之心的女子,想不到你如此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与莲岂那阉狗还真是相配”
何翩翩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等等,你说我七叔什么”
“阉狗”女子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打住”何翩翩做了个停的手势,拔刀而出,“你古怪,我早就发觉了,你神经,我现在才知道。别人不帮你就是狗就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你是不是有病呀你”
“哼。”女子也不怕她,自腰间抽出软鞭,冷声道,“哥哥说得对,朝廷没一个好东西,今日我便替天行地,除了你这个祸害”
何翩翩抖了抖刀柄,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试试。”
女子气急,咬牙挥鞭而上,招招狠毒,何翩翩机警躲过,与她扭打在一起。
东衡赶到时见到这一幕,立刻提剑而上,高呼:“夫人小心”
何翩翩正专心抵挡女子的进攻,哪里抽得出时间理他这女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她每一次都是勉强避开,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
东衡及时加入了战斗,将何翩翩让了出来,独自与那女子纠缠在一起,女子使尽全力将鞭子缠在东衡的剑上,本是想将剑挣碎,却没料到碎的反而是自己的鞭子。
“怎么会这样”女子大惊,看着地上的断鞭发呆,“断了”
何翩翩头疼地抚额:“真笨”
“夫人你没事吧”东衡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一步跨到她身边紧张探问。
何翩翩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她”
“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女子脾气不怎么样,看见何翩翩来了帮手也不肯退让,睨着东衡身上的东厂服饰,拧眉骂道,“又来一只阉狗”
东衡闻言眉头皱起,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女子:“你是什么人,为何行刺夫人”
女子眼圈一红:“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东衡舒展眉峰:“你是霸刀山庄的人”
“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霸刀山庄暮君柔是也”
“啊,是你”何翩翩猛地想起小时候师父曾带她见过的一对兄妹,她记得其中便有一个叫暮君柔,“难怪你扮师父扮的那么像,连我都骗过了,原来你是霸刀山庄的人。”
“与你无关枉你叫我爹一声师父,如今霸刀山庄出了事,你居然都不肯帮忙”
“霸刀山庄出事了”何翩翩愣愣地问。
暮君柔道:“用不着你管”
“夫人,不如将此人带回客栈和督主一起审问,您出来的时间已不短了,若再不回去恐怕督主会担心。”东衡忽然插话道。
何翩翩都可以想见莲岂那张出奇俊雅的脸庞得黑到什么程度了,赶忙应声:“我先走一步,你带她回客栈。”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回冲。
暮君柔见此大叫:“你给我站住我一个女子,他一个大男人,你让我你让我”
何翩翩远远地回了一句:“别怕,你不是叫他阉狗吗”
东衡的脸倏地沉下来,吐纳了半天才将几乎脱口的粗话憋了回去,冷得不能再冷地说:“暮姑娘请”
暮君柔红了脸:“你别过来,我自己走”
“随便,你若跑的话我也有法子将你绑回来。”东衡转身就走。
“你喂”
客栈内,所有客人都已经被赶走,莲岂双腿交叠端坐在之前何翩翩所在的位置上,祥和的阳光照在他俊雅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都看得很清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翩翩离开的胡同方向,桃花眼被晨色对了光后恍若镜面一样剔透反光,晃得人胆战心惊。
何翩翩气喘吁吁地停在客栈门口,还没回过气力,便觉得有道冷若寒霜的视线移到了她身上。她心跳如鼓地望过去,正对上莲岂那双异常魅惑的桃花眼,她心中一惊,恍惚地下移视线避开与他对视,却发现他薄而润泽的唇边也勾着同样凛如寒雪的弧度。
犹豫半晌,她还是心虚地开了口:“七叔”
莲岂未语,缕缕暖风拂过他的面颊,虽他身披黑缎披风,雪衫前襟又系的一丝不苟,但光洁的额头上却没有一丝汗迹。他整个人好似一块冰雪玉雕般端坐在角落里,直叫看着他的人心神俱醉,却又不敢靠近。
“过来。”许久,薄唇微启,淡淡道出二字,声音虽轻,却不容置噱。
gu903();何翩翩有些头晕,一步三晃地走到了他身边,低头看着桌子上丰盛且温热的菜肴,心中一暖:“七叔,你叫了这么多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