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过去的事了吗”名可挽上名敬华的长臂,冲他笑道:“我只是你的女儿,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除非爸爸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要是我的亲生女儿”名敬华叹息,这辈子,或许这就是最大的遗憾了。
“可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他忍不住问道。
名可心头一震,眼底顿时淌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那道光芒也只是稍纵即逝,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摇头:“不是爸爸说那个家很危险么所以,不要告诉我任何有关我身世的事情,既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就算回去,也找不到多少温暖。”
“那万一是个很有钱很厉害的家庭呢”名敬华还是有点不安,她本来可以过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生活,但,她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受苦。
只是,那个家庭虽然有钱,过得日子却不一定是幸福的,十八年前的悲剧,他很怕会落在名可身上。
或许,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才是她父母最想让她过的日子。
“就算再有钱,要是没有温暖,那种生活我也不想过。”名可看着他,真心实意地道:“你和奶奶这么疼我,虽然我不是你亲生的,但,你对我比对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好。爸爸,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也很满足,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会努力赚很多钱,治好奶奶的病。”
“你安心上学就好,赚钱的事情,交给爸爸。”
“说不定我赚的比爸爸还多呢”
难得没有任何工作,名可在家里过了一个悠闲的周末,每天里除了去医院看看奶奶,便是和宋芙一起去买菜回家做饭。
到了星期天下午四点多,忽然接到佚汤的电话,说先生要见她。
名可愣是发了好一会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佚汤就在他们小区下头的停车库里,临走的时候名敬华还叮嘱她要看着名珊。
名可心里有几分沉甸甸的,昨天看着名珊跟北冥夜走了,照顾她,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佚汤在车子里,这次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北冥夜并不在,似乎她就很少有和佚汤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
佚汤给她开了门,让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才回到驾驶座,把车子从停车库里开了出去。
一路上佚汤只是问了她几句最近过得怎么样的话,之后便没再说其他的话,还是名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忍不住问起来:“先生为什么要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佚汤侧头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看着前路,专心开车:“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
名可沉默了下,脸顿时就红了,自己怎么问起这么愚蠢的问题北冥夜要见她,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佚汤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些什么事他大概都清楚得很,北冥夜找她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想她了,想她的身体。
她红着脸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致,不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在帝苑停车库里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名可才想起来自己该给肖湘打个电话,忙把手机掏出拨通了她的号码,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和佚汤走在前院的大道上,一抬头,竟看到俞霏凡和北冥夜同时从后院返回。
她的视线落在俞霏凡挽住北冥夜的手臂的那双手上,一下子竟有一种无措的感觉,他们俩又好了。
其实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她曾经在帝国集团里好几次看到他们亲热的模样。
虽然没有太露骨,但俞霏凡曾经挽过他的手臂,也曾经趴在他腿上哭泣,和北冥夜呆在一起一段时间,差点忘了其实他们才是一对,自己不过是这个男主角偶尔拿来调试一下生活的工具罢了。
她只是觉得无奈,既然是一对,俞霏凡就该霸气一点,不让北冥夜去招惹其他女人,这样不尴不尬的都不知道算什么。
既然俞霏凡在这里,他喊她来做什么
在她看到他们的同时,北冥夜和俞霏凡也看到了她的身影。
俞霏凡低垂头颅,依依不舍地将自己一双手从北冥夜的手臂上收回,垂落在身旁,默不作声走在他身边。
名可以为北冥夜会向她走来,不料他却直接回了大厅。
看出他的意图之后,俞霏凡眉眼一亮,终于又挽上了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往大厅里走去。
名可居然一个人被抛下来了,距离其实有点远,她本来也没有和北冥夜在一起,可她总有一种是被抛下的感觉。
佚汤忽然说道:“可可小姐,快过去,要开始晚饭了。”
名可点了点头,才和他一起往大厅里返回,进厅的时候北冥夜和俞霏凡并不在,名可在佚汤的催促之下洗过双手,与他一起走到偏厅里。
俞霏凡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北冥夜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仿佛专门留给她那般,她却不想过去坐了。
从他身边走过,低低喊了一声“先生”之后,便越过他,和俞霏凡一样,在他的另一侧坐了下去,不是他的身边,而是俞霏凡的对面。
佚汤还是回到他的老位置上,刚要坐下,侧头看了名可一眼,他眼底淌过一丝讶异:“可可小姐,你不坐先生身边吗”
名可指尖微微紧了紧,抬头看着他,连看都不敢看北冥夜一眼,轻声道:“太挤了,这样挺好。”
佚汤看了她一眼,又偷偷瞄了下北冥夜,不见他有任何意见,他才坐了下来。
兰华和青梅她们忙着把饭菜端过来,看到名可回来了,两人心头同时一喜。
青梅走了过来,将一碟菜往她面前一送,笑着说:“可可小姐总算回来了,今天有可可小姐喜欢的香煎多子鱼呢,可可小姐可要好好尝尝。”
名可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她笑道:“好。”
其实这里的人对她真的不差,最差的,大概也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名可拿起筷子,虽然其他人都没有动筷,但总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把一条香煎多子鱼夹到碗里,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得兴起时,几乎真忘了身边还有些什么人,自己就吃得悠然自得了。
北冥夜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一个月不回来,这次回来倒是比他预料得还要镇定自在,这丫头看着比起过去沉稳多了。
忽然勾了勾唇,他笑道:“你不过来伺候我,就这样只顾着自己吃吗”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了他一眼才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站了起来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拿起筷子给他夹起了菜。
没有任何怨言,也不多说废话,和过去一样,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自己吃,等北冥夜吃饱的时候,她也已经吃撑了。
俞霏凡和佚汤一直也没有说话,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只是吃过这顿饭之后,名可忽然就觉得,原来日子又回到过去那样,一个月似乎并没有改变些什么。
饭后北冥夜回到大厅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随意翻阅了起来。
俞霏凡在他对面坐下,在茶几上烧起了水给他泡茶。
名可有点无所事事的,看了北冥夜一眼,犹豫了好一会才走过去,轻声说:“先生,我先上去了。”
北冥夜只是点了点头,没理她。
名可松了一口气,忙走到沙发另一端,把自己刚才带回来的东西还有笔记本拿了起来,脚步轻盈地往楼上走去。
那道身影依然那么纤细,脚步却比所有人都要轻快太多。
北冥夜目光微微沉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不知闪烁着什么。
俞霏凡也不经意看了她背影一眼,开始有一点搞不懂这女孩的心思,看到她和北冥夜一起出入,还这么亲近,她脸上怎么一点妒忌的表情都没有是她真的藏得那么深,还是根本不在意夜
可这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夜的魅力,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名可没可能会不喜欢他的,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烧好了水,泡上一壶龙井,洗过第一遍之后,她给北冥夜倒上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轻声说:“下个月老爷子六十岁大寿,你要回去吗”
北冥夜拿着报纸的指尖微微紧了紧,目光轻扬,但却没有看她,片刻之后才点头道:“回。”
“我”她沉了沉眸,迟疑了好一会才又问:“我能和你一起回吗他让我回去。”
“你不是还在拍片子回去就不可能这么快能回来。”北冥夜终于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不安,他抿了抿唇才说:“没事,我和你一起回。”
她点了点头,一双暗淡的眼眸终于溢出了点点光彩,看着他,声音也明朗了起来:“下个月我应该可以把我的戏份全部拍完,最近这些日子都在赶戏。”
北冥夜没说话,俞霏凡安安静静看着他,这么好看的五官,这出色的模样,自己还能这样近距离看着,她已经觉得很幸福。
好一会她才又说:“下个月也是姐姐的生日。”
瞥见他眼底顿时溢出的寒光,她心头一震,忙住了嘴,不再说话了,把杯子里头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又给他添了一杯。
北冥夜却忽然烦躁了起来,报纸随手搁在一旁,把杯子端起来一口喝光,便举步往楼上走去。
俞霏凡也霍地站起,看着他,眼底淌过一丝焦急:“那我这几天”
“住在这里,以后让佚汤送你去片场。”丢下这话,北冥夜踏上楼梯,举步往二楼走去。
俞霏凡吁了一口气,知道他上楼就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但她早该习惯了。
刚才提起姐姐的时候,看他脸色,她就知道他心里从来就没忘记过她姐,这样就够了。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时不时提起姐姐这两个字,她相信,只要有姐姐在,那个女人就一直走不进他的心,她能抓住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筹码了。
重新坐了下来,见佚汤从外头进来,她冲他招了招手,笑道:“新泡的茶,过来尝尝。”
佚汤迟疑了下才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等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他端了起来浅尝了一口,茶香四溢,这龙井确实很香。
“新茶”他挑了挑眉,问道。
俞霏凡点了点头:“新茶,从花田摘回来的。”
“花田”这两个字让佚汤顿时脸色一沉,把杯子放下,他敛了敛心神才冲她淡言道:“我还有事,俞小姐,我就不陪你了。”
“这茶是从花田刚运到的,你不多尝一点吗”俞霏凡抬眼看着他,眼底淌过几许讶异:“来得不容易,数量也不多了。”
佚汤目光凝滞了下来,眼底一点点异样的光芒在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才又坐了下去,那一声叹息轻微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他又端起杯子,看着杯中浅浅的茶水,看了好一会才放到唇边尝了起来。
花田的茶,原来今年花田里还能捡出来这么一点茶,可花田他们有多久没去过了一年了吧
“我们下个月会回东方国际,佚汤,你会跟夜一起回去吗”俞霏凡看着他,装似不经意问道:“花田里头还有一些果树,最近该要成熟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采些果子。”
“你要让先生去吗”佚汤看着她,从她精致的脸上完全看不透她这一刻在想些什么,先生好不容易才从那团阴影里走出来,她为什么忽然又提起这件事情
俞霏凡沉了沉眸,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她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其实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刻意去忘记,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抬头看着他,她又扬点笑意:“佚汤,你说呢真有这个必要吗”
佚汤不说话,他没有资格去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最近先生却是明朗起来了,只除了过去那个月。
他知道是因为可可小姐不在,可可小姐不在的时候,先生连笑都不愿意多笑一下。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可可小姐已经回来,他相信先生又会恢复到过去几个月的明朗,他会笑得和普通人一样真诚,偶尔也会发脾气,甚至会说一些幼稚的气话。
他一直看着先生,很清楚过去那几个月先生过得很真实,他已经没有一个人时常走到阳台上独自抽烟解闷了,这样的先生不是很好吗她其实真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俞霏凡看着他,浅笑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能放得下。”
俞霏凡看着佚汤,眼底一派真诚:“我想的和你不一样,我不认为压在心底就能放下,我希望他可以勇敢去面对,只有面对了,才能把心结真正解开。”
佚汤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这样说究竟是对是错,或许连他也看不清楚先生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喝尽,搁下杯子站了起来,他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俞小姐,我就不陪你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霏凡其实我们都是朋友。”俞霏凡抬头看着他,笑得一派真诚:“佚汤,我们都是朋友,姐姐的死与你无关,你没必要”
“俞小姐,我真的要走了。”丢下这话,佚汤转身举步向外头走去,才刚从外头回来的,现在又到外头去,仿佛再不愿意再这个大厅里多呆片刻。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好一会俞霏凡才浅浅勾了勾唇,浅笑了起来,看来真正放不下的不是北冥夜,而是这个傻男人。
其实她真的不觉得北冥夜心里还有多少阴影,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只是怕他遗忘了姐姐。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姐姐单方面的死心塌地,如果没有当年那事,或许姐姐一辈子都不可能进驻到他的心里。
但,当年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发生了,对姐姐,他始终是愧歉的,她只是很怕他的愧歉会随着名可的出现,渐渐被抛到九霄云外。
若是他真的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那对自己的怜惜会不会也到此为止
自从名可出现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确实差了很多,再不像过去那样那么宠着,怜着。
她不能让事情继续这么下去,她要让北冥夜还像过去那样,因为觉得愧疚而一直对她好,一直一直宠着她。
如果他没有办法爱上她,那就让他永远忘不掉她的姐姐,让他永远不敢爱上任何女人。
北冥夜进房间的时候,名可正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做事,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忙将所有文档关掉,回头看着他:“先生。”
“怎么有什么秘密,怕我看到”关文档关得这么迅速,做贼心虚么
名可回头看着他,抿唇道:“因为你来了,我得要伺候你。”
这不明摆的事情吗他都进来了,难道她还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这样挑毛病,根本就是对她有意见。
北冥夜没有说话,“伺候”这两个字倒是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热了热,一个月了,一个月没有碰她,现在人就在自己眼前,身体没反应那是假的。
一双眼眸在不经意中溴黑了下去,他举步向她走来。
名可一看他眼睛的颜色,顿时就心慌了,根本不用想的,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很清楚今晚回来一定要面临这种事,但,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更何况,她还没洗澡,身上脏兮兮的。
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反应似乎有点过度,椅子被她弄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做什么一个月不见,又开始怕我了”他笑,就要过来牵她的手。
名可却先一步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看着他轻声说:“我我先去洗澡。”
她转身走到衣柜前,给自己翻出一套睡衣,正要往浴室走去,北冥夜却一步靠了过来,将她小身板扯到自己怀里:“洗澡那敢情好,我也还没洗澡,一起。”
“不”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激烈了些,她深呼吸,才压下慌乱,轻声说:“我我今天在厨房里待过,身上脏,不要弄脏你了。”
轻轻推了他一把,这次居然轻易将他推开,她眨了眨眼,忙道:“我先去洗澡,等会出来再伺候你。”
说罢,拿着睡衣逃也似地奔进浴室,迅速将房门关上。
上了锁北冥夜一双星眸微微眯起,锁门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他抿着唇,唇角的笑意缓缓散去。
再看一眼浴室的方向,才沉着眸往书桌走去。
名可这个澡洗得特别久,其实是她自己心里也虚虚的,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样又走到一起了,该死的那份协议
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她才在被水蒸气闷得快要窒息时,精疲力尽从浴室里爬出来。
出来的时候,北冥夜正站在窗旁,手里拿着一根香烟,偶尔吸上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至少在这个月之前,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抽烟的模样。
可他现在,又把香烟拿起
她走了过去,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他不说话,她也没有主动理他。
很奇怪的相处方式,莫名奇妙一个月不见,现在,莫名奇妙又回到一起,今晚,还要那样
北冥夜慢悠悠将香烟抽完,才走了过去。
名可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也不过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睡袍,便往浴室走去。
她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关系,随随便便分开那么久,然后,又随随便便睡在一起。
北冥夜和她一样,这个澡居然也洗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将头发擦干之后,名可无所事事便在床上躺了下去,不想,居然在他出来之前,已经昏乎乎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忽然便感觉身边的床褥似乎凹进去了一大块。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睁开眼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他又要撕她的衣服
名可吓了一跳,心慌意乱地睁开眼,意识顿时就清醒过来。
他已经很久不会撕她衣服了,因为她抱怨过,不想总是买衣服。
可这次,他撕了,撕得那么起劲,一件好好的睡衣竟被他撕成了一条条布料,随手被扔在床下。
“先生”她不安地唤了声,在他压下来的时候,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上。
北冥夜一句话不说,沉重的身躯重重压了下来。
“唔”不安的声音给他吞进了肚子里,他的热情,也在一瞬间彻底爆发
名可总觉得自己又得罪他了,再分开了一个月之后,莫名又得罪了他,因为,今晚的他很疯狂,很暴躁。
没有半点怜惜,只是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
她知道,明天醒来,自己一定又是一身累累的伤痕
名可第二天是被北冥夜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便发现天光大亮,瞥了眼闹钟,恰好十点。
从昨晚到现在,正好十二个钟头。
这个男人的体力,堪称恐怖。
更可怕的还是,男人到现在居然还覆在她身上,湿漉漉的短发之下,一张脸不满细密的汗珠,眼角眉梢都是旖旎之色,薄唇因为亲吻而有些红肿,给他更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色泽。
那素来冰冷的眸子,因为快乐而梦幻着
这个样子的北冥夜,非常的性感
对,是性感
以往这个男人总是挂着一贯的浅笑,浑身冰冷地注视着一切,也就只有在床上,他才没了那份冷森,反倒是叫人觉得有一种热烈的性感。
但是,如果这个夜晚没这么疼痛就好,或许她现在会更加迷醉些
刚刚睡醒的名可,大脑还迷蒙着呢,望着北冥夜,眼睛一眨不眨的,因为感官的短暂性麻木,就这样对着男人发着呆。
这样的表情,简直就是在犯花痴。
北冥夜察觉到她的注视,动作缓了缓,双手撑在床头,俯瞰着她,素来清冷的声音染了几许沙哑:“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可可,你在勾引我,还是,觉得我没能满足你”
勾引没能满足
她明明就是刚睡醒发了会儿呆而已
因为异样的接触,哼出来的声音虽然有几分不满,但却掺杂着说不出的痛苦,名可找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嗓音,顺带着胆子也大了一点,便调侃了一句:“先生,您长得这么帅,还不准我看了”
好吧,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在她都有些为他牵肠挂肚的时候,他只是无情地将自己压在身下。
她有些疼痛,身体的,心灵的
但这些,名可已经学会了隐忍。
就算求饶,就算诉说,也没人会听她的。
不如,学着坚强。
而北冥夜,听着名可的话,愣一愣,完全没料到名可会这么回答,他的感觉有些奇特,脑海里瞬间浮现五个大字,她在调戏他
这样的感觉叫北冥夜整个人都相当不好
把她禁锢在身边,这还是头一回。
眼底有几分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愉悦光芒,又或者是欣喜,他仍是笑着说:“既然觉得好看,那是不是该有些其他表示”
表示要什么表示
名可有些傻眼,完全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当他停下来之后,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身体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北冥夜却接着说道:“不是觉得我好看么怎么还是跟条死鱼似的,都不知道主动点”
死鱼不知道主动
名可脸一黑,他俩之间,还需要她主动么,他一个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就够了长久以来,他什么时候需要她主动过她不懂,也不敢。
但,名可可不想惹恼了他。
她只想顺着他,乖乖听话,直到协议完结,当然,协议期间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别那么痛苦,也让自己的心脏别那么痛苦。
这时候北冥夜要她主动
名可只能怯怯地抬手,勾住北冥夜的脖子,凑过头,浅浅地吻了吻他的唇。
这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吻都来得纯洁清新,甚至可以说毫无暧昧的意味,但北冥夜还是给名可难得的主动取悦到了。等这一切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名可睡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囤积的一点小力气被榨得干干净净,她浑身乏力,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件每一寸肌肤,传递到神经中枢的只有两种感觉:疼痛和疲惫。
偏偏男人容光焕发得很,像是将她的精神吸走了似的,他起了身,精神抖擞地前去清洗。
名可疲倦极了,只想睡觉十一点多,上午的课程又泡汤了,也不知道肖湘有没有给她签到。
跟了北冥夜之后,逃课已经成家常便饭了,她本来是个乖乖女,很乖很乖的学生,现在,怎么就成个小太妹一样了
对她来说,只有小太妹才会动不动逃课,动不动和男人“做坏事”。
男人洗完澡出来,只裹着一条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看着床上的名可。
水珠沿着他健硕漂亮的胸膛滑下,衬得他愈发的迷人,名可觉得此时的北冥夜,比那些超模都要帅好几百倍。
她想着他消失之后无聊至极的一个月,想着这个一回来就将她霸道占有的男人,心跳的频率一时间有些错乱。
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心脏的位置,名可的脸缓慢地红成了番茄。
她,这是怎么了
男人将头发擦拭得半干,就开始换衣服,他也不避讳着名可,当着她的面把衣服穿好了。
然后,他才看向赖在床上的娇小女人,昨晚的一夜,有多狠,他最清楚不过,现在的名可绝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身体上都有了不大不小的伤痕。
北冥夜的心境,一时间有点复杂,忍不住想要娶怜惜,但在想起些什么之后,最终凉薄战胜了温存,男人冷冷地说道:“丫头,记住我们的协议,别在床上装柔弱,现在快起来,给我做饭,今天中午,我要吃你做的午餐。”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以往这个时间,青梅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北冥夜居然要吃她做的饭
名可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心血来潮,还是消失一个月之后突然间就这么霸道不讲理了起来还是说,真那么喜欢她的手艺
然,名可就算想给他做饭,也没那个体力啊
他难道忘了自己昨晚被他折腾了大半个夜晚,刚才醒来,又来了一次么
他厉害,他完事之后还能精神抖擞,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可她她自问真的没有他那么有精力。
现在去做饭一想,两条腿顿时就发软了。
名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裹着薄被子,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北冥夜,脆生生地说:“先生,我我明天帮你做好不好我现在没有力气我”
不等她说完,北冥夜便直接打断道:“有力气勾引我居然没力气给我做饭可可,过去,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她抬眸看着站在床边那抹高大的身影,小嘴儿抖了抖:“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去。”男人冷声喝道。
名可小身子一颤,再也不敢赖在床上,而是迅速地下床,打算洗了战斗澡,然后去给北冥夜做午餐。
只是,她双腿又软又颤,甫一着地,就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所幸地毯很柔软,名可倒也不怎么疼。
北冥夜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但仍是冷酷地别过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名可趴在地上,看着男人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口的方向,一时间心底有些发堵。
北冥夜这一次回来,整个人都暴戾极了,对她也越来越狠了一种莫名的狠。
这种情况下,名可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她休息了片刻,又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去厨房,准备给北冥夜做饭。
庆幸的是,前期准备工作青梅已经做完了,名可只需要把菜下锅就行,而炒菜根本花不了什么时间。
四十分钟之后,六菜一汤便端上了饭桌。
北冥黛黛恰好来帝苑探望北冥夜,又恰好俞霏凡今天没通告,不用出门。
所以今天桌子上的人还是挺齐的。
北冥黛黛一直在和俞霏凡小声说大声笑不知道在谈着什么事儿,见饭菜端了上来,因为饿极,便匆匆走了过去,夹起一口菜往口中送去。
可才吃了一口,就“呸”地吐了出来:“青梅,你的厨艺怎么下降了这么多这菜的味道未免太咸了吧你是把盐罐子摔进去了么”
青梅正在布置碗筷,闻言,脸色有些怪异,但还是低着头欠身道歉:“黛黛小姐,对不住,青梅今天的厨艺发挥得不太好。”
名可脸色一变,但仍是把那盘小炒南瓜夹了一块尝了尝,咸淡适中,很正常啊
她抬眸看向北冥黛黛,淡淡地说:“今天的菜是我炒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吗”北冥黛黛的笑容精致冷酷,她望向名可,语声凌厉,“这碗南瓜炒得又老又咸,是人能吃的么”
“我又不是做给你吃的。”名可嘀咕了一句,她给气得够呛,北冥黛黛这是在为俞霏凡找场子了,见她下厨,就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明明炒得不错的菜,愣是要说难吃。
这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回来,怎么一个个变得这么难伺候了
其实北冥黛黛倒也不想难为她,但既然霏凡姐说了,她这次想要好好努力一把,夺回老大的心,她自己不习惯娶抢夺,这个“为难”的任务,就只能落在她身上。
反正,她为难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名可小姐,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语气别这么呛。”北冥黛黛冷冷地说。
名可也不怕她,微笑着回道:“我只是炒了几盘菜而已,你不喜欢可以别吃。”
北冥黛黛的火气立马冒了上来,冲着名可,骂道:“名可,你又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难道你想赶我出去”
名可真有几分不耐烦,虽说北冥黛黛是北冥夜的妹妹,而她不过是北冥夜的合约下的发泄工具,在帝苑,她自然比不过北冥黛黛重要,但对方明显要刁难她,她真的有点气不过
下意识地看向北冥夜,北冥夜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明显不喜欢面对这种烦心事,但仍是对名可冷冷地命令道:“去重新炒过一盘。”
名可的脸上瞬间写满不可思议,北冥夜,什么也没问,就选择站在了北冥黛黛那一边。
她有些委屈,望着北冥夜,眼底因为不小心窜起来的雾色而显得有些朦胧:“先生,您先尝一尝这份菜,再看看要不要重做,我炒的菜,味道适当,没有任何问题。”
“不需要。”男人冷冷甩下这三个大字,看也没看名可,“重做。”
不需要重做
五个字,语气随意,可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名可的心,在颤抖。
桌子下边的手,握紧,指甲扣入肉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对北冥夜的害怕和恐惧。
忍一忍吧,名可
只要契约结束,你就能离开了
他发神经,一个两个如同吃错了药那般,往死里折腾她,她还能做什么
真这么讨厌她,只要等协议一过,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如是告诉自己,虽然愤恨不平,最终仍是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过仓促,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片吱呀的刺耳的声音。
她死死地抿着唇,伸手把那盘南瓜端过来,端去厨房重做。
北冥黛黛看着名可满带不甘地离开的身影,眼底不知闪过些什么,丝丝幽暗连同那一点点不忍被压了下去,她看向北冥夜,笑得依旧明朗:“老大,那个女人哪有霏凡姐一半的好还是霏凡姐适合留在你身边”
在他丢出来的那记冷漠的目光只下,北冥黛黛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北冥夜却下意识地看向俞霏凡,这张脸,和她姐姐有七八分的相似,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眼角余光却看到从厨房里出来,将刚来自己做的菜肴端走的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