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阁弟子被姚姝这么一说,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己确实做得不对,连忙拱手认错。
“大师姐,请。”
姚姝却没有看他,而是视线看向了正要扶着昏死的阙南将他送去医堂的弟子们,那其中正有方才满脸是泪控诉她的文瑶。
姚姝眼尖地看到了文瑶抱着阙南的手臂,眼睛眯了一下,立刻闪身上前——一把拉住了文瑶纤弱的手臂,然后狠狠地将她从阙南手臂上扯下来。
将她用力甩到一边,甚至还带了气劲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姚姝恶人倒打一耙道:“文瑶,你少不要脸,阙南长老现在是我的道侣,轮得到你在这里纠纠缠缠,拉拉扯扯吗?”
她的话音一落,文瑶眼泪唰地便掉下来,表情满是难堪和被羞辱的委屈,众围观的师弟师妹们见状立刻出声指责姚姝。
“是你冒领文瑶的功劳,否则阙南长老会娶你?!”
“不要脸的也不知道是谁!”
“就是!赤阁弟子为何还不将这等丧心病狂之徒拿下!交由赤阁长老审问!”
……
姚姝根本不理旁人说什么,而是拉过昏死的阙南,看向他。
这个人是她的道侣,是姚姝生生从文瑶手中抢来的道侣。
阙南是盘璧山掌管法器库的长老,仙姿玉骨,朗月清风,是文瑶暗恋多年的仙尊。
也是整个盘璧山不知道多少师妹们倾慕的对象。
但是姚姝和他结为道侣,却只是为了要他手中的重剑,还有……让文瑶痛心彻骨。
姚姝知道阙南经此一事,心魔丛生。他不仅修为大退,经脉撕裂,还会躺在床上长达两年之久。
但是她心中半点无愧,反倒转头挑眉,满脸桀骜,看向她叫唤的比狗还欢的师弟师妹们,说:“没错,我身上没有火羽印,当初救了阙南长老的不是我,是文瑶。”
姚姝故意对着哭成泪人的文瑶道:“但那又怎么样?你知道也晚了,他现在是我的道侣,与我结发,得了天道认证。你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人的道侣拉拉扯扯。”
文瑶哭着辩解道:“我只是要送阙南长老去医堂!”
“你那点修为,连个狗都牵不住,阙南长老轮得到你送?”姚姝语气险恶:“有那功夫,怎么不去好好修炼?”
姚姝她这话说的简直恬不知耻,明明她才是那个贼。但是她眼看着文瑶被她气得浑身哆嗦,哭得快要抽过去了,又笑起来。
笑得非常开心且真情实意。
去他娘的门派,去他爹的同门!老天都给她机会让她重来一次,她定然要好、好、珍、惜!
众人似乎都没有料到姚姝不跪地求饶认错,居然胆敢如此张狂。个个替文瑶生气,气得面红耳赤,但是一时之间,众人也只是指着她,谁也说不出什么。
只好催促着赤阁弟子赶快将姚姝抓走审问!
赤阁弟子再度围住了姚姝,姚姝一手撑着她的重剑剑柄,一手抱着昏死的阙南,对着赤阁弟子道:“劳烦搭把手,我先将阙南长老送到医堂。”
赤阁弟子自然无不应允,很快和姚姝一起,将阙南送到了医堂。
紧随他们身后也有其他的弟子跟着,一直跟到姚姝被带到了赤阁,还不肯离去,进不得里面,就不甘不愿地站在赤阁的门外听着审讯。
赤阁里面光线昏暗,赤阁的长老是一个七十岁才入道的老者,名唤贺言。
白发白须,却一点也不慈祥,满脸深刻的皱纹,每一条都写着严肃和刻板。
他的修为非常高深,但是一开口,是风烛残年老者的声音,甚至还带着颤。
“姚姝,你入山门时间不短了。”
贺言说了一句,满脸沟壑对着姚姝,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姚姝记得上一次他这样的眼神一看过来,自己顿时心中忐忑地跪地求饶,“哐当,哐当……”磕头,头都磕破了,生怕他判自己逐出师门。
但其实上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过了当时的慌张劲儿,她就想明白了,这老头只是个掌刑罚的,他又不是自己师尊,根本没有资格将她逐出师门。
她师尊太微仙尊,正不知道在哪个荒野山头儿上游历寻找飞升的机缘呢,哪有功夫管门中的这点屁事儿。
于是贺言一张橘皮老脸对着姚姝,姚姝一张美艳得在修真界的审美当中甚至被说艳俗的脸,也对着贺言,两人的嘴唇都抿得死紧,皆是一言不发。
赤阁外面等着姚姝磕头求饶的弟子们,都一脸迷茫,不知道姚姝怎么会都到了这时候,还不求饶认错。
姚姝向来在门中都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大师姐,急功近利,捧高踩低。谁求她做什么,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还专门喜欢和文瑶作对,抢她的东西。
纵使她的修为仅次于大师兄,可是他们都不喜欢她。
这一次见她栽跟头,都等着看她的笑话,但他们看着姚姝纵使跪地,也笔直的脊背,难以想象她怎么敢在赤阁长老的面前这么放肆。
“姚姝,为何不言,你可有半点悔过之心?!”
贺言的声音带上了一些威压,姚姝感觉到胸口一阵窒闷,面色微变,微微塌下肩膀按住心口,却片刻之后重新挺直了脊背。
“回长老,弟子不言,是根本不知道何错之有。”
姚姝说:“敢问长老,长老派人将弟子带来这里受审,可弟子究竟触犯了哪条山规,可否请长老明示。”
姚姝说得十分有底气,因为她能将盘璧山的山规倒背如流,那里面并没有任何一条,是不许弟子冒领他人救命之恩,抢夺他人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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