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问太子说:“太子是因为什么选择了太子妃,拒绝了那么多朝臣贵女?”
太子的表情沉下来,他回头看向折春,神色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折春,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赌徒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们会出千,也不会将自己的命押进去。”
折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子,太子也没再说什么很快转身走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太子身边的侍从,跟着太子的身后,脚步声咯咯吱吱地远去。
折春将房门关上,轻声说:“不一样的……”
因为折春从押上一切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没想过赌赢。
折春坐到刚才太子坐的那个地方,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壶茶真的有烈酒的效果,折春一直坐到了深夜,也没有去睡觉。
而这样的夜里,不睡觉的何止他一个人?
卫司雪也没睡,她又在房梁上练刀,大半夜跟冬藏过刀,把冬藏从房顶上打下去一次又一次,练得大汗淋漓。
“再来!”卫司雪双手抓着刀柄,在空中刷刷两下,向后撤步摆好了攻击的姿势。
冬藏再度跃上房顶,站在房梁之上,却把手里抓着的刀垂下来了。
“郡主,冬藏已经抓不住刀了。”冬藏抓着刀柄的手在抖,他实在是打不动了。
他又不是想谁想得睡不着觉精力过剩无处消耗,冬藏现在就想睡觉。
卫司雪满脸扫兴:“那叫杨秀和月容上来!”
“杨秀和月容已经休息了,郡主,不如让侍卫们……”
“他们连我一刀都接不住,”卫司雪皱着眉:“你就这点能耐?再来一局!”
冬藏双手抓住刀柄,稳住呼吸,摆开了架势。片刻之后两个人同时在房梁上飞跃,然后在即将错身的时候,长刀狠狠地撞在一块——
然后冬藏手里的刀直接被撞飞了——
卫司雪连忙把刀锋扬起,她的刀刃险险从冬藏的头顶砍过,冬藏束发的发带,直接被卫司雪给挑开了。
片刻之后冬藏披头散发,狼狈地半跪在房梁之上,他的长刀咣当当顺着房梁掉在地上。
卫司雪额头上全都是汗,见冬藏的刀掉在了地上,十分扫兴地收刀。说道:“行了,睡觉去吧。”
弹幕这个时间睡觉的不多,都在观看卫司雪练刀。来自未来的看直播的观众,肯定都是熬夜小能手。
他们看得非常地紧张,卫司雪这种功夫,很扎实,对战起来有一种拳拳到肉的畅快感觉。
这种刀术是纯拼体力和刀法,没有任何额外的加持。
卫司雪跟人过招之时不要命一样地猛冲,却实际上防守也非常地严密。
提刀格挡密不透风,杨秀月容还有冬藏,跟她打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的刀尖逼近过她的脖子。
而且他们打的弹幕看着都害怕,都是实打实的。刚才卫司雪如果不将刀身及时上挑,那挥刀的力度会直接把冬藏的脑袋给砍下来。
这会儿冬藏也能看出是真的没体力了,如果他在外的对手是卫司雪的话,那他现在只有一种结局,便是引颈受戮。
冬藏从房梁上跃下来,把他的刀捡起来连忙走了,生怕卫司雪喊住他再来一局。
卫司雪站在房梁之上,松开了刀柄,把手心的潮湿擦在自己的身上,四外看了看。
清涛苑当中站岗的侍卫们,没有一个人脸对着她的方向。全都不看她,生怕被她给抓了壮丁,被她的刀法给虐到爬不起来。
卫司雪悻悻地从房顶上下来,抬起手用袖口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整个人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因为折春离开,就又睡不着觉。
只是脑子里总晃着那么一个影子,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不消耗干净体力,她在床上根本就躺不住。
卫司雪甚至有把她哥哥给叫起来跟她过刀的冲动。
只不过这个时间了,已经过了子时,卫司雪又不好过去,万一撞见她哥哥跟戎瑾玉干什么事儿……还不够尴尬的。
卫司雪回到自己屋子里面,简单清洗一下想睡觉,结果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
脑子里瞎琢磨,琢磨不透折春为什么要走,难道对她的安排不满意?
好像那个地方确实是简陋了一点……没有端亲王府这么奢华,折春被她给养得真是一点苦也吃不了了。
卫司雪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叹了一口气,跑到偏房把已经睡着的杨秀给拽起来。
对她说:“明天去城中寻一处宅子,找那种比较隐蔽然后装饰非常好的,贵一点也没有关系,最好是大一点。”
“啊?啊……”杨秀迷迷糊糊,脑子根本就不清醒,听卫司雪这么说,十分敷衍嗯嗯啊啊地答应。
卫司雪把她扔回床上,杨秀的脑袋在枕头上磕得哐当一声。
但是她翻个身继续睡,很显然糙得跟卫司雪不相上下。
卫司雪像个精力旺盛的野狗,把自己院子里面的人全都折腾了一遍,还是睡不着。
城中敲响丑时更鼓,卫司雪穿上狐裘,把冰花从马棚拉出来,骑着冰花从端亲王府的侧门出了端亲王府,直奔将军府。
“会情郎”去了。
卫司雪跟戎问枫并没有什么约定,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前来,当然是不能走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