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维持大阵不毁的情况下,再慢慢制作出能够承担一国之运的法器,那他大可以换一个地方再布一个国运格局,让它双足并立,甚至三足鼎立——龙脉这种东西,听着玄乎,实则它是会动的,哪里更强它就会去哪里,只要薄楠的局能够高于原本的大阵,此消彼长之下龙脉转移也不是不可能。
薄楠在地图上画下了四个点。
国内有四大淡水湖,鄱阳湖、洞庭湖、太湖和洪泽湖。
薄楠沿着它们的形状勾勒着线条,不一会儿便出现了青龙(洞庭)、白虎(鄱阳)、朱雀(洪泽)、玄武(太湖)四只神兽。①
四象,镇守四方。又有古语有云:四象四形乃纳天地五行之气也。②
如果能成这四局,是否可以替护国大阵支撑一时呢?
薄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以一换一目前来说并不好做,除非他能拿出对应的阵眼,可是以四抵一呢?昆仑地处兔朝西极,辐射往南,自然有所削弱,可四象都可以算作是在南方,若是四象局能成,是否能成为一道支柱,替护国大阵撑起另外半边天呢?
薄楠不知道,但是可以试一试。
反正太湖就在隔壁,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明天就去祸害太湖。
第96章
太湖(震泽湖)如果有灵,可能会大喊一声:你不要过来啊——!
不过很可惜,在没有灵气复苏,全民修真(首先它们得有)之前,它应该是没有什么发声的机会了。
想到太湖,那薄楠当仁不让就先去做一波售后了,毕竟前头李家的那个局严格来算也没过去多少日子,他去做个售后上门检查维护一下理所应当。
李先生看着停在面前的车精神一振,车窗落下果然就是薄楠,他连忙迎了上去:“薄先生,吃了没?家里备了点便饭,您随便吃点?”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薄楠没有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而是就着车窗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现在正直中午,没什么月亮可言,这一局月华流照顾名思义还是晚上看起来最显眼,可对于他这样的布局者却没有什么阻碍,该看见的还是能看见。
李家的气场带着一种隐隐的月白色,清浅的蓝几乎融入天空中,不仔细看还有些看不出来,但不知从哪又多了一抹紫气,便让它成了一种蓝紫之色,与天空相映成辉,几乎可以用美不胜收来形容。
薄楠收回视线,将车停好了,这才笑吟吟的看向了李先生,颇有深意的说:“李先生最近家中又有突破了吧?不知道国庆的时候能不能看见李老先生的大作……”
“是的……呃?!您怎么知道的?!”李先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转而又惊叫了一声,紧接着连忙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薄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事儿还在保密期哈……我还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不能多透露,抱歉抱歉……这国庆应该看不见,过于先进,不便展示。”
薄楠也只不过顺口一提,也没有想知道具体的意思——知道有什么用呢?他又不叛国当行走的五十万喽!
他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与李先生一道进了门去,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凉菜,碗筷却只有两双,想来今天就只有他和李先生在了。
李先生迎着他坐下后便先行告罪:“抱歉,薄先生,我父亲本来是想回来的,但是现在正在研发关头,实在是不能临时请假回来,只有我招呼您,还请您见谅。”
“不用。”薄楠也不见外地捡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恰好路过就过来看看而已。”
李先生连连点头:“您不介意就好,那我先让他们上菜。”
这时节螃蟹已经过季了,薄楠也不大爱在外面吃这些腥味儿太重的菜,李家很应节气的上了一锅子藏书羊肉,羊汤雪白,羊肉鲜嫩,旁边隔着葱花和盐,吃什么口自己用小勺子挑一挑就是了,薄楠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汤,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之前你说有一位姓江的……”
李先生闻言恍然大悟:“江伯父已经重新找了一位先生,薄先生不用担心江伯父会来找您的麻烦。”
“嗯?”薄楠看向了李先生,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李先生摸了摸鼻尖,苦笑道:“其实他小半个月前还试图找您的,态度非常坚决,听说还派人去守您回苏市,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又说不找了……我也正奇怪呢。”
小半个月前?
他那会儿不是跟着柏洗云去了昆仑山吗?估计是柏洗云那边的人脉帮他打发了。
薄楠微笑道:“我年前应该都会比较忙,如果还有人通过你找我的话就帮我拒了吧,手上的事情不能耽误。”
“好的。”李先生客客气气的应下了。
一顿饭吃完,薄楠便跟着李先生到后院去散步,刚好看一看阵眼所在。阵眼所在的井此时已经被架起了井圈,是上好的青石,应该是个老井圈了,上面还长着一层毛茸茸的青苔,往下的位置则是一帖《春江花月夜》,不似惯常所见的书法铁画银钩,这一笔很是温和柔婉,却又隐隐能见大气,不知道是何人所写。
“这一贴很好。”薄楠夸了一句。
李先生眉目之间犯上一点喜色来:“特意去求……一位世伯写的,世伯说是花好月圆的句子,特意写得温和一些,好应景。”
“确实是好。”薄楠道:“我不是与你客气。”
薄楠说着走上前,俯身看向了井底,这镜子本来应该是沉在土里的,此时依旧如此,可它的周围起了一层清浅的水,将它没过了。
李先生天天住在家里,自然知道这件事:“薄先生,您看这水有没有问题?前阵子下了场雨后便攒了点水,后来我看它能自己沁下去就没敢通知您,没想到这水这几天又涨上来了,我又不敢轻易动它……”
薄楠细细地打量了一阵,问道:“第一次发现水的那天是不是换了井圈的那天?”
李先生顿了顿,仔细一想还真是:“是!您真是料事如神!”
其实李家一开始用的井圈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毕竟薄楠说要用井圈,附近就有得卖,随便买个回来先用上再说,可没过多久他一位世伯说他家那边有个老井圈,刚好换给他们家用,还亲手提了一贴《春江花月夜》上去,这面子委实有点大了,他们寻思着薄先生只说镜子不能动,井圈没说不能换,就给换了上去。
“好事。”薄楠下了个定论:“这是有人在有心护着你们家。”
这也是他没想到的一点。
用镜扭转月华确实是对李老爷子不错,可惜有点锋芒毕露了,这水覆盖上去虽说影响了镜子倒映的能力,却也有限,而水可藏气,水没过镜子意味着它被‘藏’了起来。
有人在藏着李家。
很不错,要知道当科学家的名声太胜可不是什么好事,出头的橼子先烂,不信翻开各国记录,死于各种‘意外’而致使研究的项目半路夭折的科学家可不在少数。
薄楠在要不要帮它一把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任其自然。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再度确认一下如果他在太湖边上动手脚会不会影响到李家这个局,虽说李家靠得是月华,但毕竟是占了一部分的,现下一看果然还是要斟酌些许,不能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