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父母去世早,纪江知八岁那年开始自力更生。
村上不懂事的小孩没少盯着他欺负。
大人面上可怜,不少坏心眼的盯着他家里的地产。
但纪江知聪明,把东西藏得很好。
眼见抢不到田地,那群人就开始一点点霸占,最后剩下来的都是贫田。
小诚出生之后,村上人更是议论纷纷。
说什么这是赵青娥在外面勾搭人生的野种。
那群小孩追着小诚欺负,什么难听的都骂得出来。
记忆回笼,赵青娥心里憋着火。
他们一走,那点地产肯定保不住。
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那群人!
联产承包制度刚开始,村上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只知道每家每户分了田地,高兴傻乐。
昨天路过烟草局的时候,她特意注意了。
生产的烟都是上面运下来的,县城没有自己产的烟。
她心里有了盘算。
但在拿出这些主意之前,她得先给男人和孩子出口恶气。
不然这村上的人还真以为他们纪家没人,是个软柿子谁想拿捏都成!
她半夜睡不安稳,天一亮就从被窝里爬起来。
纪江知半梦半醒,问她干什么。
她套上衣服,“找村长。”
一句话给他直接弄清醒了。
“你找村长干什么?”
“你傻啊,”她加了件袄子,“咱家吃这么多年亏。”
她眼睛滴溜一转,“肯定是找村长说理了。”
闹事不早点,人都下地干活了。
热闹给谁看?
到时候门一关,小黑屋一坐,什么理都说不清。
看着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纪江知也赶紧穿好衣服。
“我和你去。”
“那小城怎么办?”
她可不放心小诚一个人在家。
七八十年代的人贩子可嚣张了,她老妈上辈子和她讲的。
纪江知陷入两难。
半天,她去拉门,他做好决定。
“和我们一起去。”
赵青娥脚下一滑,“让小诚听这个?”
该死,这油然而生的罪恶感。
小时候她可是被保护得好好的。
“麻烦岳父岳母照看一下,我和你去。”
纪江知很坚定,不容许拒绝。
“行。”她从床上抱起小诚。
动作很轻,生怕把孩子吵醒。
天边翻开鱼肚白,村里静悄悄的。
路过村中心的时候,公鸡打鸣此起彼伏,有几户人家开始升起炊烟。
两人快速把小诚托给赵家,几乎是快步跑到村长家门口。
一到地方,赵青娥环顾四周,没什么人起来。
她大力拍门,边拍边大声喊:“苍天哟!”
“什么人啊都是!”
纪江知被她吓一跳,震惊地看她。
赵青娥眨眼,朝左邻右舍的方向提高音量。
“村长!你出来给我评评理!”
“天菩萨!简直欺人太甚!”
不少人被这声音从被窝里吵醒,披着衣服拉开自家院门。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村长才披着衣服拉开大门。
不开还好,一打开被眼前的情景吓了好大一跳。
赵青娥跪坐在地上,边哭喊着边两手用力捶地。
泥巴溅了一身也不管。
她身边站着的纪江知一脸苍白,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全是看热闹的。
有人好奇问:“小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啊,一大清早的!”
村长赶忙过去搀扶她,没想到被大力甩开。
赵青娥哭:“哎哟!”
她力气不小,村长拉半天都没拉起来。
“村长,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
村长头痛:“你先起来!”
“我不!除非你先答应我!”
她边说着,边抓起地上的泥往村长裤腿上抹。
“我们纪家做错什么了,要这么被人欺负!”
她哭嚎着,“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村长用力点头,“行!你先起来,到屋里去说!”
“不行!”
她斩钉截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