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这是太医吩咐熬的药,该喂王爷喝了。”

沈纤纤接过药碗:“我来吧。”

三年前,爷爷患病,她也曾亲侍汤药。因此对于喂药这件事,倒也不陌生。而且晋王因她而受伤,她心绪复杂,更想为他多做些事情。

学着晋王上次喂她喝水的样子,沈纤纤也滴了一滴药在手背上,感觉温度适宜,才小心舀一汤匙,送到他嘴边。

但是昏迷之人,牙关紧咬。汤药喂到口边,根本喂不进去。

汤药顺着他口角流下。

沈纤纤连忙拿帕子擦拭掉多余药渍,心头一阵焦灼。

他身体滚烫,昏迷不醒。太医说今夜最为凶险,可他连药都喝不下去,怎么能熬过去呢?

福伯轻声提醒:“沈姑娘,不如试试以口度之?”

沈纤纤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以口度之”是何意:“那,你来?”

“不不不,此事只有沈姑娘您能做,若是别人,王爷定然不会同意。”福伯连连摆手,心说,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沈纤纤与晋王作戏,也有过亲密举动。但唇齿相依,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

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只合闺房嬉乐。即便是作戏,也不应当有。

可如今晋王因救她而重伤,生死关头,喝不下药。她哪里还有心情顾忌别的?

略一思忖,她就果断点头:“好,那我试试。”

沈纤纤漱了口,将一口药含在嘴中,凑到晋王唇边。

两人面孔紧挨,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脸颊的滚烫,甚至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她的脸,要比发烧的晋王还要更烫一些。

沈纤纤从小怕苦,以前每次喝药,都要缠歪半天,非要爷爷给买蜜饯。

此时她也感觉不到汤药到底是何味道,只想喂他喝下。

舌尖小心撬开他的牙关,将药送进去。

很好,这一次没再流出来。

沈纤纤眼睛一亮:“好了,这个法子有用!”

福伯也连连点头:“对对对,辛苦姑娘了。”

沈纤纤没有接话,继续沿用此法。

只要他能活下来,这点辛苦又算什么呢?

连续十来次后,一碗汤药终于见了底。

沈纤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放下药碗,胡乱擦拭一把,重新漱了口。

隐约听到福伯低声祈祷:“阿弥陀佛,一定要保佑王爷平安无事。”

沈纤纤默不作声,也在心里暗暗重复。

到得后半夜,她又依着此法,给晋王喂了一次药。

她坐在王爷床边,一夜未睡。困极了,也曾意识朦胧。但一合上眼,就能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的鲜血。其中还有萧晟和初一的脸。

哪里还有一丝倦意呢?

天快亮时,萧晟身上不正常的热度终于退下了。

杜太医昨夜就留在晋王府,也基本一夜未合眼。

清早再次诊脉之后,他脸上的郁色明显消退一些:“还好,还好,第一个难关,算是成功度过去了。”

“真的?”沈纤纤大喜,“那他什么时候会好?”

福伯也舒一口气,目光灼灼看向杜太医。

杜太医沉吟:“只能说,暂无生命危险。至于康复,还差得远。”

沈纤纤闻言,忍不住面露失望之色。

皇帝在早朝上宣布了魏尚书告老先留京中,以及三皇子择日就藩一事。

朝野动荡。

人人皆知三皇子最得宠爱,朝中甚至有不少人暗中支持他,以期将来获得从龙之功。

谁知天威难测,皇帝一道圣旨就要将其打发去兖州了。

兖州富庶,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对一个储君有力竞争者来说,无疑是被踢出局了。

朝臣中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皇帝态度坚决,且皇子就藩名正言顺,又怎能再左右圣意?

有消息灵通者,暗暗将三皇子及其外祖家的事情,与昨日晋王受伤一事联系起来。至于真相如何,却不得而知。

退朝之后,皇帝没去后宫,而是命人驾车,再度前往晋王府。

晋王重伤一事,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