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吗?”
奈何抬眼望去,初升的骄阳有些刺目,素手微掩在额头,美目眯起,整个人晕了一层柔和金光,暖的。
“夫人,现在府上就剩下几个人了,你真的不想去京城看看城主的新府邸吗?哦,对了,不应该是叫城主,而是应该叫相爷了,夫人,你的夫君是丞相了啊,官拜一品,这不值得高兴吗?”
新府邸,相爷,官拜一品,奈何吐气,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气息,转身往回走。
“哎?夫人,你这是去哪里?”
青禾干净拧着裙摆跟上去,小跑着,“夫人,你别走这么快,小心看着地上。”
一路跟着回了江枫苑,越过木桥,去了山后,站在青蓝色的湖边。
奈何提裙,往小船里一跳,青禾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跟着跳上去了,“夫人,奴婢来划船吧。”
“好。”
她从桩子上解开绳索,把桨递给青禾。
过了一会儿……
小木船划着绕过了湖面上的几个小岛,青禾问她,“夫人,要不要停船去小岛凉亭上歇息一会?”
“你累了吗?我来划吧。”
“不,这才多大一会,奴婢不累。”
“那就往前继续划吧,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这湖有多大呢。”
……
她们就越划越远了,林木幽深,清风凉爽。
风中有花香,很浅,一丝丝的暖。
奈何一直看着前方发呆很久,闭上眼,她想头脑清醒一下,想想她为毛要鬼迷心窍的借走三生回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吧,奈何睁开眼,颓然叹气。
“青禾,我们回去吧。”
“夫人,你有心事就和奴婢说说吧。”
“没有心事,我忘了用早膳,饿了。”
“……”
青禾想说什么来着,就忘了。
夫人她总这样,丢三落四的,忘了吃饭,忘了发簪放在什么地方,分明比城主大几岁,但一直都是城主操心。
她的衣食住行城主都要经管,所谓心都操碎了,就是城主这样了。
奈何坐下,手掬水玩儿,“青禾,你说我来这些年,什么地方变了。”
“变了?”
青禾仔细想了想,夫人来的时候,她就跟着了,要说变化,那肯定是有的。
“夫人的脾气秉性,一直没变,有点儿、不着调的样子,但是城主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夫人的样子变了,来的时候青涩的很,虽是很美,但不及现在美。”
奈何失笑,完了又叹气。
现在她说不上哪里不高兴,但也说不上哪里高兴。
“再美的人,都有老的鸡皮鹤发的一天。”
“可老了也不一定不好看了呀,夫人,所谓年轻时看皮相,老了看骨相……。”
“你家夫人我啊,现在没老,谁也不知道我的骨相好不好看,不过我曾见过一个老了都带着风华绝代气质的妇人,大概七十多岁吧,一眼看过去,华发满头,皱纹满面,可却看到她时,就会下意识的去想象出她年轻时候多美,对她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惊叹,那应该就是你说的骨相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