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无谓的执著。
那样纯粹的活着,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哪怕付出生命也不后悔。也许人在年轻的时候,真的容易被热血和激情所激动,所以一往直前,不怕付出一切,不会为了所谓的前途畏手畏脚。
董洁虽然不能赞同这种偏执,但她不能不为之感动。这样纯粹的人,这样纯粹的想法,这样为了理想可以往前冲的人,给即将过去的八十年代,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休止符。
这样说也许残忍,可是,他们代表了一个时代,他们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热情,也结束了年轻一代的激情。他们之后,大家学会了为自己的前途斤斤计较,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大家学会做事之前,先把个人的利益放在天平最重的一端去考虑那些曾经激情扬溢的只为了理想可以毫无顾忌的年轻一代,于是成了绝响。
“哥,这世界比我们想像中的残忍。可是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我在这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九章麻烦
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太阳依然会升起。
个人的悲喜,相对于宠大的人口基数来说,实在渺小的不值一提,也激不起多大的浪花。而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或者被淡化,然后人们继续前行。人总得活下去。
后院的枙子花正是开的灿烂的时候,绿叶白花,清香宜人缀满枝头。窗外的美人蕉也抽的高高大大一丛一丛。
都说绿色是生命的原色,满眼绿色可以让人心情愉快。居住在城市中心,不像乡下可以自由呼吸泥土和花草气息。大山就专门预订了大大小小许多盆栽,依着董洁的意思摆放,把他们居住的后院布置的郁郁葱葱。
离暑假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山索性请了假,留在家里,一边守着董洁调养身体,一边忙公司的事。
近来,公司遇到一点麻烦。
西方控制了舆论导向,许多在华投资的外国商人纷纷辙资。与公司常有业务往来的一家中外合资的纺织厂就遭遇了这种情况,间接影响到他们这边的面料需求。而且djno1的国外销售,似乎也受到一点影响。
“做生意嘛,也不能总想着会一帆风顺,有点起伏是正常的。”大山对董洁说,“以我们现如今的实力,这点挫折也不算什么。”
金钱到了某一个高度,便只是数字上的变化了。八一年到八九年。他们地服装厂积累下一笔旁人万万想不到的数目惊人的财富。每年,新增的利润只会更多。
自打国外开展业务以后,两年来,国外销售也带来了可观的营利,如果把那数字换算成人民币,那还要再翻上好几倍。
所有的钱都存在银行里不动。倒不是想着吃利息,只是他们没有精力和时间做更多的投资,而且大山一时之间也没有另做投资的打算。
董洁盘算着,以美元为例,对人民币的兑换比例就一年年拉开距离。于是建议大山把钱想办法多换一些外汇储存起来。
大山自己也觉得,这么多钱放在国内银行,终究是太过张扬的一件事,北京这地界,手眼通天地人多了去了,有心人通过各种渠道也未必打听不到。就趁着与国外生意往来,大头逐渐存到国外的户头上。
外人一直好奇兄妹俩个现在有多少钱,而实际上,真正清楚这事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就是亲如韩盼等人,也是不知道的。
有一次,外公酒后谈起这事。也问过他们。大山笑着道:“一边挣钱一边投入,具体有多少天天在变,我也就没有统计总之有很多就是了”
唐春燕与有荣焉,“别人都说,大山和小洁两个是中国首富,这话可是不假。大山是个孝顺孩子,这几年。我们也跟着沾光,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为我们想到了哎呀,咱们家可是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资本家”时代不同了,有钱不再是一件需要遮遮掩掩的坏事。
“姐,瞧你这话说的,好像生活有多困难,要靠侄子贴补。你地工资也不低,姐夫在国外挣的更多。”唐援朝冲她摆手,“姐姐自己也是有钱人。自力更生多好。不要老想着占便宜嘛,你这样会给璐璐做个坏榜样。”
韩盼忍着笑斜他一眼。“援朝,怎么说话呢大姐哪有占大山便宜”
唐春燕就冲他瞪眼,“就是,咱们家向来是爸爸做主,样样处处讲究艰苦朴素你偏着大山我没话说,胡乱编排我可不成”
正所谓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经此一事,大山却是把成立纺织厂的事正式提上日程。
“咱们做地是服装厂,每年的面料用量都很大,完全依赖别人也是个问题。可是,哥,再成立一个纺织厂,你的工作量不是又要加大咱们现在又不用操心生计,工作要因为喜欢才去做,这样比较好吧”
“不做便罢,要做就做的正规些。建纺织厂是我们早就做好的计划,当初建厂,就留了专门的厂房,总空着也不是个事。我想请纺织业有往来的朋友帮着推荐一些懂管理有经验、人品也信得过地管理人员和老师傅,再从研究所聘几个专家做顾问,国外技术引进的问题先前就有了一点头绪这样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此时不做,更待何时至于工作量,”
大山沉吟了一下,“这也不是问题。你见我什么时候是那种事无俱细,都要亲自过问的人了会比以前多一些事情要做,应该也谈不上累不累。”况且,他也想找些事情来做,不让大脑闲下来给胡思乱想提供空间。
大山忙着解决公司面料需求和建纺织厂的诸多事务,董洁在这段日子里,埋头做设计。
这项工作之于她,是驾轻就熟的一件事,只需要拿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大山仔细观察,发现这费不了她多少神,才放手让她去做。
去年时装周那场发布会的时装大受欢迎,销量一直居高不下。眼下虽然受了一点冲击,但是董洁相信,这样的时间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时装本身就是件打破国界的事,更不会同政治勾勾连连,法国的销售商也是这个意见,并且建议她趁机多准备些新款。
今年地时装周,董洁以身体不适推脱了,她想改为参加九零年春季的巴黎时装周,以高贵优雅且奢华地晚礼服做发表会主角,而每一件晚礼服,都需要大量地时间和人工订做。如果有精力,来年还计划另举行一场牛仔的专门发布会。所以,要做地准备工作,其实也很多很杂。
六月的一天,曹浩然来访。
这段时间,大家很少相聚,既没有谈话的兴致,也没有吃喝的兴趣。该说的话,从前已经说的太多,现在只想静静的一个人呆着,或者看书学习,或者什么也不做,发呆、蒙头睡大觉。
他带来一个消息:莫志强偷偷回到北京了。
某位可以探听到内幕消息的同学,偷偷传递了还没有明文公布、正在讨论中的对他们这些学生的处理意见:只要他们坦白交代,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校园直至毕业。
像曹浩然这种类似的情况,只要交代自己参与的活动就好,没有人强迫他说出参与者的名字,但必须声明支持国家的处理措施和写书面反省。
可是,莫志强的事情没有定性。他既没有被划到另类的所谓“精英”中,却也与曹浩然等人的情况有所不同。
大家私底下商量了很长时间,也拿不出个章程出来,前途叵测,真是让人担心。最后,大家便想了一个有点异想天开的主意:可不可以,让他尽快出国呢
曹浩然就找大山讨主意来了。
这年头,出国不是串门过家家,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况且莫志强的情况又更麻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