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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地是为了修路,修路是东方元素集团公司跟政府合作投资的项目。说的再清楚些,这土地补偿款,是公司拨的款子,专款专用,给被征用土地的农民的补偿。

想了想,大山还是把钱家宝叫来,跟他了解情况。

钱家宝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通透。

末了道:“这位同志,我是个农民,长这么大。就在家里这块土地上转悠。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这个小县城。您给说说。这事我错了吗我就该跟别人一样,不闻不问,闷声吃个哑巴亏是吗搁过去,我还能种些菜担出来卖,多少也是个收入渠道。现在地没了,上面也给钱了,可到最后,就没我们农民啥事了”

他越说越气,然而也沮丧加绝望,“我真的错了吗要不然,为什么是我姐夫躺在医院,我们家连救命地医药费都凑不出来”

事情发生了,镇上的派出所到是来了个人,却是来警告他们的。

说是这种打架斗殴是严重违法乱纪的事情,看在他姐夫受伤需要人照顾的份上,他们法外施恩,就不对他拘留罚款了。双方打架,互有损伤,责任自负。但是,他要还不安份,他们可就不客气了,一定会对他严肃处理。

钱母给吓坏了。

家里老伴病了,医院女婿昏迷不醒,外孙年纪幼小,儿子要再被关进去,他们这一家还有个活路吗

而且,钱母更担心,儿子要是再闹腾,万一给逮进派出所,在里面出事了咋整

“早劝你你死活不听,你就是听不进你妈地话。咱小胳膊能拧动人家的大腿吗自古以来就是官官相护,你去跟乡长告村长,你还敢乡长放话,说要到县里去接着告,你脑壳撞树上你撞昏头了呀你犟,你死犟,现在好了,现在你姐夫成这样了,你要是再不消停,你妈就一头撞死在你跟前,省得给你操心担惊受怕活受罪”

钱家宝真是没主意了,他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可是,一家人总要吃饭吧以后怎么办呢

大山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敢接着告吗”

“接着告”钱家宝迷惘道:“告谁”

“你姐夫不是躺在医院里他这是重伤,谁动的手,谁领的头,谁就出这笔医药费。”

表面上看,这与土地补偿款是两码事,但事情真要闹开了,那件事势必要牵扯在里面。这就是大山的目的。

“能告赢吗我们村长在派出所里有人,听说县上的公安部门他家也有亲戚在。”

“你只说你敢不敢,”大山截住他的话,“别的我不能跟你保证,但至少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钱家宝看着他,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然后移开目光,再看看一边站着的几个男人。

这位据说是受人之托来给姐夫送钱地人,不像是个普通人,就连陪在他一旁始终不出声的几个人,都有一种剽悍内敛的气息。

左思右想,最后想到身受重伤的姐夫,钱家宝咬牙道:“我告,对,我告,我去告他们,让他们给我姐夫赔偿医疗费”

话音未落,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钱母站在门口,“家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太太又惊又怕,气的浑身发抖。儿子久去不归。她担心出来找,想不到,竟然听到儿子又动了大胆地荒唐念头。

大山吩咐道:“小王,把你的电话号码写给他。”他向来有意识的培养身边人多方面的处事才能,让他们在做保镖的同时,尽可能多的发掘一些其它的长处。“遇到情况,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们离开后,钱母去抢儿子手里的纸条,“给我,你给我。”

钱家宝看母亲神色不对。紧紧攥住纸条道:“妈,你干啥嘛,你冷静点。”

钱母使出全身力气,也抢不到东西。转而用双手乱七八糟的拍打儿子,“我打死你个兔崽子你个小没良心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啊,跟你说多少遍了。可不敢再闹了,不能再闹了,你听进去没有哇你到现在还犯浑,你还给我犯浑”

钱母边打边哭,“你妈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呀咱家这些年过的什么样呀,你姐夫就为了你犯浑,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都什么时候了呀。你还不让我们省心。你还就知道气人你个死孩子你有良心没呀你你就这么气你家大人呀你。

我跟你爹说了多少遍,咱不要那个钱。人家给咱就接着,人家不给咱就不要,你有听吗你你爸你妈年纪大了,吃了一辈子苦,我们不怕吃苦,还不是担心你吗你得罪了村长,以后他还不得给你小鞋穿呀人家是外地来的,来晃一圈就走了,你呢你还是得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一辈子的人,你油蒙了心呀你你还想去告他们,以后能有你的好果子吃还不得更受穷以后看有哪个姑娘敢嫁你,你就不想想以后地日子啦一根筋蒙着头走到黑”

钱家宝只抿起嘴听着。父母一辈子没有直起腰板来做人,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受苦受穷。

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地是大家的,不是他们私人的,上面到底给了多少钱,连个风声都不透,也不往下分,他们自己家地小日子却是越过越红火,家里天天飘出的肉香隔老远就闻得到。

他们先动地手,他们打伤了人,到现在连个面都不露,全当没这回事

现在,既然有人肯伸手帮他一把,支持他上告,他就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至少、至少姐夫受伤的事,得有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离开医院,大山一行直接去了公司设在当地的办事处。

办事处在市里,与钱家宝所在的县城隔的不远,也就一百多里地。

简单听取了属下对修路事宜的报告,大山推了属下为他们一行接风的提议,在外面解决掉晚餐,几个人找了宾馆住下。

第二天要与当地政府的官员见面。对他这位主动表示在当地投资的大老板,当地政府实在是拿他当财神爷看,前后数次通过他的属下递话,欢迎他来当地考察,希望他能做更多的投资,并介绍他地同行一道过来参与当地的投资开发事宜。

“哥,你心情不好”

董洁递给他一杯水,陪他一道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位处西北边陲,这座城市比不得北京繁华。宾馆紧挨着这座城市最宽敞的大道,但昏黄的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着实不算多。

董洁偏头问:“哥,你还在想钱家宝那件事”

大山默然,半晌才道:“这些年,咱俩是取得了一些成绩,可是离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越来越远了。”

他一直提醒自己,要拥有一颗平常心,钱财终究是身外物,是要被人役使的,切不可因其丧失了自己的本性,觉得自己因此就高人一等。

可是,在医院里,当看到钱家宝一家连救命的钱都拿不出来,钱母等人仍然想息事宁人,他当时真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