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莉抬手擦了下头上的汗水,采桑叶这活,跟一些乡下活比起来,还算是干净,但是累也挺累的。
桑田清新秀丽,干累了站在边上,眼看着风吹动一片片绿叶,令人的心情感到极为舒畅。
“苏晓蔓怎么没有过来?”张莉莉皱着眉。
“她咋不是大伙儿一起行动。”
“不清楚,说是有点事耽搁了。”
“不妨事,等会儿大娘要带我们去蚕室,咱们好好学。”
张莉莉在心头暗笑,苏晓蔓这个人果然还是故态复萌,知道要来这边采桑叶干活,她就不愿意过来了。
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积极学习,现在可不是现了原形。
跟周晓凤约好了第二天去顺姐家,苏晓蔓夜里回到房间里,点着灯给她的婚服赶工,苏晓蔓不太喜欢“称”红嫁衣,说嫁衣这两个字,总容易让她想起一些凉飕飕的事情。
问清了周晓凤办婚酒的具体时间以及他们这儿人的习俗,苏晓蔓就开始做工作计划,婚服总不能在人家婚礼的前一天才做好,完工时间自然得提前。
再加上还需要修改的部分,总要提前个几天做完,她白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尽量闲暇时间帮她把衣服给做好。
因此苏晓蔓也没选太复杂的绣纹,上衣双襟盘扣,襟边牡丹花开,袖口百花纹,底下裙片绣蝴蝶戏花。
她的绣活儿好,也并不觉得累,也是这个年代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对于喜欢刺绣的人来说,刺绣对苏晓蔓来说就像是解闷打游戏。
苏晓蔓爱惜自己的眼睛,打一会儿“游戏”后,站起来放松身体和眼睛。
她自己觉得自己是在自娱自乐,边上的人却不免心疼她。
谢明途坐在凳子上,一双星子眸落在苏晓蔓怀里的红嫁衣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晓蔓偏过头看他,以为对方是在好奇自己手上的东西,于是招摇了下衣服,随口道:“你看这料子好看吧,说是城里最好的红布。”
杨长桂跟周晓凤两人互相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给他们两做喜服,她这个做衣服的人也觉得高兴。
“晓凤穿起来好看,她肯定会是个幸福的新娘子。”苏晓蔓手上的针线没有停。
“蔓蔓也是。”谢明途认真地看着她。
苏晓蔓:“……?是什么?”
她怔了一下,不清楚谢明途是什么意思。
“蔓蔓穿好看。”
苏晓蔓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不太可能穿嫁衣,别说她现在表面上已经结了婚,等以后离婚了,苏晓蔓也不一定再嫁,以后开个铺子,或是服装厂……
银针穿过,苏晓蔓余光扫过谢明途的身体,心想以后她事业有成,这个谢狗子再婚,她倒是不介意给他定制套婚服。
只不过为了避嫌,人媳妇也不会要她做的衣服。
想到这里,苏晓蔓心里莫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她把心里的这股烦躁感觉压下去,开玩笑似的问谢明途:“你以后要我帮你媳妇儿做这样的红嫁衣吗?”
谢狗子果断点了点头。
当然要!
他觉得蔓蔓穿肯定会非常好看。
苏晓蔓低着头专注看自己手中的针线,声音比先前低了些,“你以后拿布来找我做,我肯定答应帮你做。”
就得看你媳妇愿不愿意穿了。
第二天,苏晓蔓起得早了些,当然,谢明途起得更早,跟着周贺强出去了,要去隔壁大队,似乎又有人来请周贺强去修拖拉机,周贺强把谢明途一起带过去。
他觉得谢明途在修拖拉机上有天赋。
谢明途在路上碰见了杨长桂,悄悄找他打听了一件事,杨长桂不假思索告诉了她。
杨长桂得知眼前这人的媳妇儿给自己的未婚妻做喜服,登时就对他好感倍增,主动邀请道:
“谢哥,倒不如一起去县城里一趟。”
“那边喊几个人去跑车,我瞧着你也是个有天赋的,要不去试试。”
“不是开拖拉机,是那种四个轮子的运输车。”
“俺周爷说你学东西特快。”
杨长桂听周贺强说了,说谢明途这个年轻人是个聪明的奇人,学东西快,对那些机械齿轮更是天生的熟练,听力和视力极佳,开车更是一把好手。
他们县里有不少工厂,有时候厂子里运货缺少司机,像杨长桂这种有点门路又会技术的,就会去充当临时工,赚点外快。
苏晓蔓不清楚谢明途去干什么了,吃完了早饭,她跟着眼睛底下挂两黑眼圈的周晓凤一起去养蚕的顺姐家。
“你昨天夜里没睡好?”
“哪有,睡得可好了。”周晓凤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昨天试了衣服,周晓凤激动得大半宿都睡不着,总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自己穿上婚服结婚的时刻,过度兴奋,下半夜才睡过去。
睡了一两个小时,还做了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