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赶来看热闹的人还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只是瞧见了地上的血。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曾家的跟金家的两个女人打架了?”
“哪个出事了?”
“金家的那个宝贝儿子金家宝。”
“啊?太毒了吧,怎么连孩子都不放过!?”
“金家宝自己拿锄头砸到了自己,都回去好好教育自家的小孩,不要胡乱拿镰刀和锄头,小心伤到自己。”
“啊?!”
金家宝在公社医院缝针包扎处理好了伤口,医生护士说要留在这里观察一两天。
秦厚英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停的哀嚎:“我的宝啊……我的宝……我唯一的宝……”
想起金家宝一路上流的那么些血,秦厚英只觉得自己身上被剜下去无数血肉,疼得她叫苦连天。
她的丈夫金老三在旁边抽着烟一脸凝重。
护士皱着眉头:“别喊了,病人需要休息。”
“我的宝……我的宝……”秦厚英还是喃喃念着。
金老三吐出一口烟:“你为什么要跟曾家的吵架。”
不提对方还好,一提秦厚英眼睛都变红了,她咬牙切齿地愤恨道:“那个贱女人,都是那个贱女人害得,她害了我的宝,我的家宝啊,我的宝儿,都是她害得,我要她偿命,我要她偿命……”
“我要告书记!!我要告书记!”
金老三:“家宝头上的伤不是她砸的,你告书记也怪不到她身上。”
秦厚英眼泪掉下来的,“冤啊,家宝比窦娥还冤啊,我可怜的家宝,难道就要让咱们家宝白白被砸破了脑袋吗?”
“一定要让那个狗顺儿付出代价。”
“金老三,你要是家宝他爹,就去找个二流子,把狗顺的蚕室烧了,把她养的蚕都一把火烧了。”秦厚英的语气越发阴毒。
金老三犹豫:“放火是犯罪,被抓到那可是……”
“她害了咱们家宝难道就不是犯罪了?还不是拿她没办法,你去找个二流子放一把火,谁知道是咱们做的,还不是拿咱们没办法。”
“二流子没有,叫花子总有吧,跑了谁能查到我们头上。”
“你难道要咱们金家成为村里的笑话吗?”
“宝啊,我可怜的宝啊。”
金老三看着倒在病床上的儿子,头顶上的绷带满是血迹,唇舌发白,这可是他们金家唯一的独苗苗,要是家宝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们老金家的根啊。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秦厚英说得对,他们去找个二流子放把火,就算知道是他家做的,没有证据怎么也怪不到他们金家头上。
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他们家宝还不被人笑话,他们金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第二天,金老三没有回村子里,他先悄悄去了隔壁的瓦罐村,找到他们村一个散漫的二流子王铜钱,王铜钱懒惰无比,成天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穷得叮当响,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全靠岳家接济。
金老三找到他,问他干不干一笔大买卖。
王铜钱不喜欢踏实干活,就喜欢钻研邪门歪道,一听说有大买卖,眼睛立刻瞪得跟铜钱一样,“什么大买卖。”
“一把火,一百块,三十斤粮票。”金老三把自己的要求说给王铜钱听。
王铜钱一听,惊喜无比,一百元对他来说可是天降横财,“我干了。”
“来,咱俩计划计划。”
谢明途开着运输车往村里赶去,他今天跑去了一趟云锦公社,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身边灰色的包裹放在副驾驶座上,隐约漏出一点艳丽的红。
他的心情格外愉快,车子开得不紧不慢,很有闲情逸致地听着乡下的虫鸣鸟叫声,间或是乡民之间打招呼的声音。
在路过瓦罐村的一段窄路中,他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似乎在密谋些什么。
一般正常人的对话他是不会注意到的,但是谢明途对这样的对话声很是敏感,语气里带着狠毒,肯定是在计划做一些阴毒的事情。
这种事情谢明途从小到大也听得多了,他垂了垂眼眸,一般他也不会管这些事情,不管外人要做什么坏事,也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宁愿当作没听见。
谢明途加油门,打算快速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身旁那一包裹东西,让他情不自禁点了下刹车。
运输车停在了路上。
他凝神细听风中传来的对话声。
不听还好,一听则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是要密谋“放火”,放火的地方不是别处,是他家蔓蔓养蚕的屋子。
谢明途冷静地听完了两人讨论的计划,开车回到了周家,苏晓蔓正在给周晓凤的嫁衣做最后的修改,一抬头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谢狗子。
谢明途刚刚把自己带回来的包裹悄悄藏好。
苏晓蔓总觉得这家伙瞒了自己什么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