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宴堂真的不是他们姜家的孩子,姜立民不知道妻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是妻子最疼爱的小儿子。
然而……他真正的小儿子,却在贫穷的乡下受苦,那人故意调换了他的孩子,心思歹毒至极。
姜立民的心沉了下去。
此时的谢雅知却还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自顾自的说着小儿子婚事相关的话题:“你不担心?你还是早点想办法让他去读个大学,小心他明年就给你带个农村媳妇儿回来。”
“还是那种没文化的,说不定就读了个小学。”谢雅致嗤笑道。
姜立民:“那是他们没条件。”
“哼,反正我是不会接受一个小学文化的儿媳。”谢雅知把手中的咖啡杯塞进姜立民的手中,转过身就走了。
姜立民站在原地,凝视着手中那杯咖啡。
他看到了那边送过来的资料,那个叫做谢明途的孩子,从小在养母的欺辱打骂下成长,原本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给折磨的不成样子,后来成婚之后,村里人才发现他是个长相五官十分优秀的男人。
他就是小学文化,娶了个同样小学文化的妻子,叫做苏晓蔓。
这也是他暂时不告知妻子的原因,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苏晓蔓和谢明途把屋子收拾好,第二天去苏家,今天一出门的时候,许多村里人对他俩指指点点的,倒是没说什么闲话,反而很是同情和关心。
“真没想到孙梅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晓蔓,你们家谢老——哦不,谢?明途他要回去认亲吗?”
“……”
也没有跟这些人聊几句,苏晓蔓两人到了苏家,一进门,就对上了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柳淑凤。
苏晓蔓:“……”
谢明途:“……”
昨天夜里,他们两个人睡得和谐美好,苏晓蔓估计谢家人是睡不好觉的了,但是没想到她娘柳淑凤愣是也没睡个好觉。
这是担忧成什么样子?也熬出了这么两个黑眼圈。
“娘?你这是……”
柳淑凤在她肩膀上拍了下,“还不是为了你这娃子,娘两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苏晓蔓:“为什么啊?”
“前一天,你跟女婿终于要分家了……”柳淑凤为她高兴啊,一晚上都想的是女儿女婿以后在村里的未来,怎么在村里盖房子,以后生几个娃,“就连你们新房子盖那个地头,我都想了好几个地方。”
苏晓蔓无语凝噎:“……”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古人诚不欺我,可她娘想的也太远了。
“可现在又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柳淑凤又是一个晚上没睡着,原本以为是分家,现在她女婿直接就不是谢家的孩子,变成了另一家的儿子。
就连她之前畅想出来的未来,都似乎要跟着改变了……
前一天夜晚白想了。
柳淑凤把目光投向谢明途,谢明途则是关心道:“娘,你想选哪个地头?”
柳淑凤:“……现在的重点不是盖房子,你俩先进来坐吧。”
就怕他们夫妻两个以后不想待在乡下,要到城里去,晓蔓她以前就一直想去城里,再加上……就她女婿谢明途那样的脑袋和才能,柳淑凤光想想也知道他待在乡下种田是屈才的。
果然,她就知道孙梅肯定生不出这样聪明的孩子。
柳淑凤现在对谢明途母爱泛滥,没办法,她一想这个孩子的过去,完全就是苦水里泡出来的,原本一个好好的公子哥,愣是被孙梅抱回来,没享受过几天父母疼爱的日子。
再想想之前的姜知青,完全不能往这边想,越想越为他感到难受。
“现在村里人都在聊这个事,今天村口还来了两辆警车,好多人去围观,下来了七八个人,现在都在找村里的人问问题。”
苏晓蔓和谢明途点了点头,报警还是他们俩报的,已经在派出所留了笔录,还提交了证据,不仅是血缘鉴定的报告,还有一件从乱七八糟的疙瘩里翻出来的旧衣服。
之前苏晓蔓就打算找一找谢明途曾经用过的旧物,以孙梅那个雁过拔毛什么都要占点便宜的性格,指不定会顺手牵羊还拿走一些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在旧物里翻出来件小孩衣服,哪怕已经又破又旧,擅于辨别布料的苏晓蔓认出了这大概率不是谢家能用得起的。
把衣服仔细地翻了翻,居然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小角落里发现“姜宴堂”三个字的绣纹,这三个字绣的很糟糕,也有大半脱线了,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这三个字,一般人看,根本不会辨别出绣的是什么玩意。
只是谢明途在看见那三个字的时候,脸都绿了。
如果没有被调换,那么姜宴堂就该是他的名字。
可他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苏晓蔓能理解他的不舒服,亲了好几下,才把他安抚下来,苏晓蔓觉得他不太想认回姜家,估计就是膈应这一点。
“咱村里的人可喜欢凑热闹了,也不怕什么警察,毕竟咱没犯错啊,一个个积极主动的东一句西一句说话。”
“昨天分家凑热闹的太多了,听见那些话的太多了,还有你们知道嘛,昨儿个孙梅还跑去了知青点。”柳淑凤一边说着,一边去把糖罐和开水壶抱出来。
她觉着女婿之前太苦了,必须多喝点甜水补一补,往后的日子里,这对小夫妻应该在糖水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