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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

莫之栩抱着莫向南去卫生间清理干净之后,将沉睡的男人放在床上,自己披上睡衣去了书房。

烟雾缭绕。

烟灰缸里面堆了很多的烟头。

莫之栩双眼猩红,布满血丝。

嗡嗡嗡——

放在书桌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号码,莫之栩沉默片刻,终于还是选择接起电话。

“卿衍,怎么了？”

或许是抽了太多烟的原因,莫之栩的嗓子干涩的可怕,有些难以言喻的沉闷。透过话筒传到秦卿衍的耳朵里,让男人心中陡然有些疑惑。

“你声音怎么了？”

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烟按在烟灰缸中按灭,莫之栩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方才继续开口问道:“说吧,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为什么事。”

提到正事,秦卿衍也收起了其他的心思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是为了莫鑫国际的事情。”翻开面前的文件,秦卿衍坐在办公桌前开口道:“最近我发现有人在恶意攻击我们莫鑫国际,更是在股市上收购莫鑫国际的散股。”

莫鑫国际。

莫之栩抬起手来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眸色深沉了几分,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么？”

秦卿衍沉声点头,“据我们这边的消息…最大的嫌疑可能就是莫家。”

浑身一震。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今晚莫向南跟莫坚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莫鑫国际…刚好遇到莫鑫国际被恶意攻击。莫之栩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微微阖上眼微笑。

所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对么？

“之栩,之栩？你在听么？”

秦卿衍再度疑惑出声,莫之栩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总感觉有些魂不守舍,难道是因为这一次针对莫鑫的是莫家？

可是这些年来他跟莫之栩一路走到现在,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对于当初赶他出家门的莫家已经没有半点感情,又怎么会因为这个？

“没事,你继续说。”

莫之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莫家在针对莫鑫国际,但是以我看来,莫鑫国际现如今的规模已经不需要畏惧莫家的势力,况且最近几年,莫家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莫家的权利也在逐渐缩水。所以这次的事,我想,只不过是一个小挫折罢了。”

见莫之栩良久没有回答,秦卿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却也没有多问,顿了顿,“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了,只是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具体的问题明天我们见面了再聊。”

就在秦卿衍准备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莫之栩终于开口。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讽刺的笑意。

“卿衍,我跟向南在一起了。”

“就在昨天。”

仰起头来缓缓勾起唇角,琥珀色的眸子闪过别人看不懂的汹涌浪潮,深吸一口气,不等秦卿衍说话,莫之栩接着开口道:“七年前的那一次错误,让我差一点就掉进地狱里,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七年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犯当初的错误。”

摇了摇头,莫之栩的脑海中浮现出莫向南的那张妖孽精致的脸。

莫之栩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灯火迷离,男人微微仰着头,看不出来表情,但是声音却低沉又坚决。

“可是我终究还是敌不过莫向南,你说,这多可笑？”

“值得么？”

秦卿衍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他亲眼看着当初低落尘埃受尽屈辱的莫之栩,究竟是怎样怀揣着仇恨,一步一步鞭打自己拥有现如今的所有一切的。

可是为了一个莫向南。

现在根本无从得知莫向南的目的,若是莫之栩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好是坏的时候,就把一颗真心交了出去…怕是最后,会输得很惨很惨。

“值得么？”莫之栩抬起头望向外面的阴霾天空,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只是想抓住他。”

哪怕我明明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也最恶毒的糖果,哪怕我明明知道或许他会再一次让他一无所有。

他只是想抓住他。

挂断电话,莫之栩将手机关机,转过身走出书房,推开卧室的门。

莫向南似乎真的是累到了,睡得很熟。

坐在床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望着莫向南的脸,声音轻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跟挣扎。

“向南,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叮——

莫向南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短信来了。

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滑开屏幕。

莫坚:向南,二叔想了想还是该提醒提醒你,莫鑫国际要是不早点拿到手,莫之栩在a市彻底站稳脚跟了,我们莫家到时候会更加的难做。二叔知道你聪明,要不然这一次我们还是从莫之栩那边下手？

浑身血液冰凉。

删除短信,将手机放回原位。

脱衣上床。

似乎是动作太大惊扰到莫向南了,男人微微皱了眉,有些不悦的嘟囔了一声,抓住莫之栩的手,习惯性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熟了。

莫之栩眸色深邃,看着莫向南的一连串动作,沉默很久很久。

莫之栩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微眯了眼眸,转过头去看安静地睡在自己旁边的少年,缓缓地,认真的,端详着这张跟他已经纠缠了十年的脸。

不得不说,莫向南生了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只是安静地睡着的样子,微阖了眼睑,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莹白如玉。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少年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嘟囔着些什么。

轻轻地摩擦着那张安静地睡颜,望着那张削薄的唇,都说薄唇之人向来薄情,看来所言不虚啊。

明明是这样一张,安静下来如同天使一般魅力的脸,谁能够想到,他其实比这世界任何一种东西,都来得恶毒跟险恶呢？

眼神触及到莫向南露出外面的白色脖颈,线条优美,却极细,看起来好像一把就可以掐断一般。

眸心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决与疯狂的灼焰,手掌缓缓地移动到脖颈的位置,只要一用力,他就可以掐断这人的脖子,只要一用力。

良久,莫之栩望着少年睡得香甜的睡颜,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垂下了手,眼中闪过的,却是比方才还要让人心惊的,深不见底的痛楚。

谁能够想到,他们前一刻还一起去超市买菜,幸福的让莫之栩意味他们会像那样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一天莫向南也是有可能爱上他,被他感动的。

可是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那一句话里面,被彻底击碎。

莫鑫国际啊。

若是一个莫家,他就算是倾其所有,也要将莫鑫国际留下。

可是若是一个莫向南呢？男人望向房间里床上突起的那道背影,心中的疲惫更甚。七年了啊。

他恨了他整整七年,又何尝不是爱了他整整七年？

“醒了？”莫之栩将早餐放在桌上,望着光着脚站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平淡。

莫向南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莫之栩的态度,却也没有说话,径直拉开了凳子,抓起桌上的一块儿吐司就吃了起来。

“我想去买些家具。”莫向南环视了一眼冷清生硬,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皱了皱好看的眉,“你这里太冷清了,愁丑死了。”

莫之栩眼神不变,握着杯子的手却是微微一滞。

多美好的错觉,如果他没有听到昨天莫向南跟别人打电话的声音,或许他现在真的会相信,莫向南是真的要跟他住在一起,是真的要留在他身边。而不是为了...拿走莫鑫集团。

“好。”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莫之栩心中那一股难以纾解的疲惫再度袭上心头,片刻之后又恢复原状。

“好什么好？你陪我一起去。”莫向南凤眸微挑,望着莫之栩冷硬的侧脸,理所应当的说道。

莫之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扬着下巴望着自己的莫向南,沉默了三秒钟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面无表情,似乎任何事都激不起他情绪波动的男人,莫向南有些气结,长眉一掀,眼中闪过了一丝恶意,旋即站起身来,走到男人的面前。

在男人有些疑惑的眼神里,径直的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妖孽至极的脸上带着张扬又挑衅的笑意,缓缓俯身,薄唇轻启,勾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下去。

莫之栩喉咙一紧,感受着跟女人柔软馨香的触感完全不同,但是却更加让人难以抗拒的莫向南的气息,看着男人跨坐在自己身上满是挑衅的张扬笑容。莫之栩微阖了眼睑,身体感官的刺激跟心中闷得生疼的感觉相互交错,竟是让他微微感觉到有些钝痛。

感受到莫之栩的走神,莫向南咬了咬牙,俯下身去,温热的舌尖顺着男人的唇齿开始往下,顺着下颌滑落至喉结,一举一动,均是带着妖孽肆意的笑容,配着那一张精致至极的脸,都能够引得人情不自禁,为他失控。

莫之栩此刻却是心中钝痛,疲惫更甚。

为了拿到莫鑫国际,竟然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从来都没有心的莫向南,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恨意,痛苦,还有伤心。全部都在这一个吻里面袭上心头,几乎是让莫之栩有些难以自持。

骤然扣住莫向南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将人打横抱起,丢在床上,一个翻身将他压制在身下,看着男人仍然毫不在意一般冲着他挑衅一笑的摸样,莫之栩满心满眼的,全部都是深沉的像湖水一般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莫向南却看不见。

他只是看着男人终于有了裂痕的面孔,心中快意顿生,望着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终于被自己染上炙热的情绪,莫向南嘴角的笑容盛开的更大,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