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贵妻 !
十二岁,一个尴尬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话也不好往深里说,以免沈晔疑心。
酝酿了好一会儿,沈宛才娓娓道来:“如今周家鼎盛,是天子近臣,自然人人都想巴结,只盼着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即便没有好处,能和周家往来,也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
想到周夫人亲自来看望她姐妹二人的事情,沈宛又觉得心里有些乱,“我是这样想的,一来,我们这样的百年世家,无论将来朝堂如何变幻,只要本本分分的,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牵连到我们头上。二来,君子之交淡如水,周家显赫,我们要疏远些,若是周家落难了,我们才要尽朋友的情谊......”
话到最后,其实她自己也有些犹豫。可是,眼下不做出决断,将来迟早是要出事的。
当年皇上碍于情面没有对周家下手,可暗地里却没少打压。至于沈家,也一样遭到了牵连,沈晔为此称病在家,沈宜也因此受到夫家歧视,没有多久,就悬梁自尽了。
沈晔也是读书人,自家女儿的说辞虽然浅显,可不少先贤都有这样的举动。他不仅没有呵斥,反而赞许的点头,“你说的是,这才是君子的作风。”
沈宛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您是磊落之人,和该如此,也免得有人以为您和镇北侯相交甚密,有事情求到您名下来......”说着,她仰头望了望上方,“若是那位能顺顺利利即位,自然是千好百好,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错!”沈晔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凝重起来,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到底是受过点化,如今想事情也周到了不少。”
沈宛心念一动,趁机将在心中盘旋多时的主意说了出来:“父亲,您觉得让我来打理后院怎样?”
“这不太好吧?”沈晔果然如她所料的迟疑了,“你年纪轻,怎么压得住?”
“父亲!”沈宛眼眶立刻就红了,“当时我在庙里祈福,家里没有人来告诉我一声儿。后来回府,去看母亲,又被百般阻拦,长久以往,这后院哪里还有我们姐妹的立足之地!”她掩住衣袖,低低抽泣起来,“母亲在病重,约束不了下人也就罢了,难不成连母亲的丧礼,也要别人指指点点的?”
“明日我叫人送对牌给你。”看着女儿悲戚的面容,再想想妻子蹊跷的死,沈晔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你放心,这后院我不会让别人插手。”
沈宛点头,到底不放心,又道:“大伯母那边,还请您帮我挡一挡,眼下我心烦意乱,实在不想和她冲突。再者,母亲的事情,我始终心里存着疑虑,却也不想打草惊蛇,我们不妨先不动声色,等到风头过去,慢慢的查......”
如今沈晔只觉得女儿句句话都是对的,哪里有不同意的理,颇为赞同:“的确是得暗地里查,这事情牵涉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
虽说是要查,可沈宛几乎已经断定就是沈大太太。只是她到底为了什么,又是怎样买通丫鬟,始终还是个谜团。
来日方长,只要后院在她手上,她就有足够的人脉去查清楚这件事情。
第二天,沈宛拿到了对牌。沈府的对牌是一对竹木雕的牌子,雕工精细,却也算不得珍稀。
然而,这对牌背后的深意,却令人感觉沉甸甸的。从这一天起,沈府后院的大小事务,至少在明面上,就由她掌管了。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