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柏有了倚仗,又怕又气,眦目欲裂说:“长老,刚刚发生了什么还要问吗?燕卿想杀我!他不顾规则想要杀我!差点就把我丹田毁了!”
殷柏情绪激动,还要说话——突然就感觉喉舌被一股寒意冻结,发不出声。
谢识衣无视言卿一眨不眨看向自己的视线,装作云淡风轻道:“说吧,刚才的事。”
言卿莫名其妙心情不错,眨眨眼,乖乖巧巧,半真半假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殷柏攻击我,我用剑回击,砍断了他的索。然后他就对我用符。结果那符停在半空中,我正思索应对之策呢,突然全部转向攻击他。”
扶城骤然抬头,目光锐利如电,拆穿他:“竖子撒谎!归元雷火根本不可能反噬!”
言卿说:“冤枉啊长老,我所言句句属实。再说我元婴初期的修为,哪来的能力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扶城尖刻道:“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阴毒的法器?”
言卿指了指地上:“真正阴毒的法器就是这些符纸啊。你与其怀疑我,不如看看是不是你的爱徒画符画出了个什么鬼?”
扶城到底是一宗太上长老,不至于因为言卿而失态,他冷笑连连,扬手便将地上的一张符拿到手中。洞虚期的大能即便不画符,对符术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其余长老纷纷自地上取过来一张符来。
谢识衣也没有动。
镜如玉没有动。
她偏头,意料之中地看着华瓯瞬间僵硬的表情,红唇轻轻一弯。
华瓯看清符纸内容时,吓住了,惊怒:“扶城,枉你自诩上重天用符第一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扶城摊开符纸,看到上面的图纹,也是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殷柏画的归元雷火符错了——
而且错在最不该错的地方!
符纸中间引雷的地方,以殷柏的能力尚做不到,完全可以一笔带过。但是他偏偏要不自量力,要往里面注入灵力,笔迹弯曲,衍生出了个血色的圆点来。
那个圆点,意味着扩散!意味着毁灭!
华瓯怒道:“扶城,归元雷火符是你研究出来的、堪比大乘之力。若不是我们赶来及时,你这个好弟子怕不是要害了整个万象台的人?!”
“不,师祖……”殷柏嘴间冰冷的感觉散去,他张嘴,慌乱地想要解释。可是扶城已经一掌拍了下来,拍在他的胸膛上,让他闭嘴。
扶城又是气又是怒,可符纸上分明的痕迹,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只能先出手教训殷柏免得其他宗落下更重的惩罚。
“你怎么能如此糊涂!殷柏!我之前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血是殷柏的,做不了假。至于改符一事,扶城不会去想,其他人也不会去信。
能够无声无息不留任何痕迹地篡改归元雷火符,起码得是洞虚中期的修为——在场能够做到的,只有华瓯、镜如玉和谢应三人。
可是华瓯认都不认识这个忘情宗弟子。
而谢应当时和他们在一起,有同是化神期的镜如玉制约,也绝对不会暗中分神动手。
“殷柏!你这真是鬼迷心窍!”
“这……”天枢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言卿玩着红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对上殷柏怨毒憎恶的目光,微微露出一个笑来。
敢在他面前玩符,还真是不知死活。
他用指甲划的那一笔,暗中引了风。表面上又改变殷柏符文里的血迹流动,形成圆点直接把他的划痕覆盖。
谢识衣问言卿:“受伤了吗?”
言卿就坡下驴非常上道,捂住胸口,虚弱说:“嗯。师兄,刚才符阵围着我时,我感觉心口受了点伤,现在还有点痛。”
谢识衣说:“那之后的比试就不用比了。”
言卿:“???”言卿张嘴:“诶不是……”他的瑶光琴还没拿到手呢!
扶城站起来,面色青白道:“此事是我管教不严,让诸位见笑了。”
谢识衣轻声冷淡说:“见笑么。我不觉得好笑。”
镜如玉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蓝裙飘飘,说道:“渡微先别动怒。这事确实是流光宗的错,但发生在我浮花门,我也有责任。”
她垂眸,看向言卿,笑说:“这样吧。能够被归元雷火符阵袭击时,也镇定自若,我看这位小弟子心性出众,非池中物。干脆这第一轮的比试就免了。”
浮花门主认真看人时,总会让人觉得像润在春风里,她缓缓说:“反正如今你也受了伤,不如回去好生休息。三日后,直接晋级青云大会的第二轮,如何?”
言卿一愣:“?”
第二轮?
青云大会不是一直抽签一直抽签,直接决出前一百定榜的吗。
什么时候还多了第二轮。
但是镜如玉放出这话,正和言卿意,他暗中扯了下谢识衣的袖子让他闭嘴——谢识衣巴不得他赶紧退赛。
言卿说:“多谢门主,多谢门主。”他偏头,对着谢识衣低声祈求说:“师兄,你先带我下去疗伤吧。”
第53章双生(九)
“镜如玉说的第二轮比试是什么?”言卿本就是找个借口离开,跟着谢识衣远离众人后,马上提问:“青云大会还有第二轮?”
谢识衣道:“嗯,第二轮比试在浮花门的汀澜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