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殷无妄咬着拳头,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就隔着一堵墙,听唾液交缠,衣衫窸窸窣窣,春色旖旎,他一人在这里煎熬。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抬头,一下子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走道不远处站着的人。

言卿也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殷无妄。还是那么诡异的场景,他虽然不能用灵力,可是随便画画符也能驱散这里的鬼怪,和镜如尘分开行动。

结果,恶鬼道最可怕的居然不是鬼怪,而是殷无妄?还是,中了春药的殷无妄?

“燕卿……燕卿!”殷无妄眼中血丝密布,被白潇潇激起的欲望让他彻彻底底失去理智。看到燕卿的瞬间,就化作狂兽扑了上去。这一刻,他心里涌现着浓浓的委屈和浓浓的不甘。他伸出手,想要拽着言卿的手腕,把他拽入自己怀里。

谁料,突然间,一道森寒的剑气横过鬼雾,将他整只手砍断。

鲜血喷涌。

殷无妄骤然脸色煞白,僵在原地。

言卿不明所以,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牵过。

与此同时,轰隆隆,恶鬼道里的墙又变幻多端,几经翻折。

殷无妄僵硬的身躯缓缓到底,光怪陆离的灰尘影子里,他就只能看到一角红色衣衫,好像藏匿雪山间的血湖,流光暗转,凝着万千杀伐。

第66章璇玑火(二)

言卿都愣住了,谢识衣为什么会进来汀澜秘境?他任由谢识衣牵着自己的手腕,也没挣脱,等墙壁旋转重合,将这一处包围成一个方寸的小空间后,言卿才抬头,眼神微带疑惑,轻轻地问:“谢识衣?你怎么进来了。”

青色的烟雾弥漫,恶鬼道里光线晦暗不明,当言卿发现谢识衣换了身衣服后,更是微微愣住。谢识衣从小洁癖严重,长大后从襟到袖无一不是洁白胜雪,湛若冰玉。

言卿就见过一次他穿红衣的样子,还是在夜屠障城前。现在又是为什么换上了红衣。

谢识衣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摩挲了下,垂眸问他:“血玉珠呢?”

一瞬间言卿清醒过来,满腹疑问烟消云散,心虚地说道:“我、我进了这秘境主人的洞虚秘境,不小心把珠子落里面了。”说完他又讪讪补充说:“谢识衣,你这血玉珠是什么做的,要不我再帮你做一颗?”

谢识衣没有理会他,手指沿着言卿的腕心慢慢往下。冰寒的灵力,渗进皮肤穿刺经脉。顷刻间,言卿体内幻蛊虫引起的灼烧炙热感被消除,身体都多了种轻盈的感觉。

言卿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就听谢识衣冷冷淡淡道:“我要是不进来,你打算这样没有一点修为,获得青云第一?”

言卿卡壳一秒,随后道:“我猜六道楼的生门出去就是汀澜秘境的出口,我离第一很近了。”

谢识衣闻言讽刺一笑:“你猜的没错,不过那个生门你们谁也打不开。”

言卿:“嗯???”

谢识衣说:“天人道的生门,需要洞虚期的灵力。”

言卿:“……”

啥?他一入汀澜秘境暗中就已经把地形看了个透,知道秘境中心处,就是这座楼。他会跟着镜如尘进来,是相信曾经的浮花门门主在里面如同外挂,跟着她混准没错——结果镜如尘把他带入一个死局?

言卿:“那这第二轮比赛是在搞笑吗。”

他们一个大乘期都没有,根本就没人出的去啊。

“秘境有别的路通向出口,六道楼本来就不对外开放。”谢识衣平静地说:“你总是能选择出最难的一条路。”

言卿:“……”

言卿想到什么,问道:“镜如尘是你弄进来的吗。”

谢识衣:“嗯。”

言卿:“难道她不是你放进来给我带路的吗?”

谢识衣微笑,眼眸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淡淡叙述:“嗯,我让她带路,把你带进死局。”

言卿本来弄丢了血玉珠在他面前就已经有点心虚了,现在听到谢识衣语气的嘲讽,马上改口说:“也不一定是死局吧!一个法阵不可能只有一个生门的!就算你不进来,我也有办法出去。”

这话他不是哄谢识衣的。六道楼对于君如星他们神秘诡异,但是对于言卿来讲,也并非难以勘破。如果破不了生门,毁阵是最简单的方法。

六道楼据他观察,只是六个阵法叠加在一起罢了。从地狱道开始,每一道都有自己的阵眼。一层一层毁掉阵眼,自然就能出去。当然,六道轮回破下来,废了那么多时间,他的青云大会第一肯定就没了。

谢识衣没有说话,很久后才轻声问:“言卿,你为什么执意要参加青云大会?”

言卿这回安安静静地闭嘴了。

这个问题他暂时不能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撒谎,逃避,插科打诨,谢识衣绝对都能看出,只是不会拆穿罢了。而刚刚经历过那段漫长的回忆,对于自己和魇的话题,言卿疲于再去嬉嬉笑笑掩饰。

好在,从隔壁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把两人的对话打断。一墙之隔,是白潇潇和颜乐心。

他们所在的这个暗室,墙与墙贴的特别近,两人也因为姿势关系,靠的特别近。

谢识衣手还握着他的手腕为他疗伤,墨发和衣衫上的冷意凉薄疏冷萦绕言卿呼吸间。

谢识衣入内为了不被人认出,换了少年身形。在明明幻幻的青雾红光里,他散开的鸦发像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红衣飒飒冷冽,一如眉眼,秋水寒霜凝于剑上。

脉络间流淌过冰寒灵力,言卿后背贴着墙,抬头,看着谢识衣现在的样子,一时恍惚。与其说他对穿红衣的谢识衣陌生,不如说是害怕更多一点。南斗神宫青石门打开的那一天,谢识衣握着剑走出,万物崩塌毁灭之际,那掠过干涸血迹的血色衣角,好像在遥不可及的彼岸。

这时,隔壁传来二人的对话,伴随细细弱弱的哭喊、喘息,暧昧绮丽。

“颜师兄……”

“潇潇,不要怕。”

言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谢识衣被困于暗室听隔壁的人表演活春宫。

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