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慢悠悠笑了:“我看你之前那么针对燕卿,还以为你很不喜欢他呢。”
衡白说:“没有,我就是看谢师兄那么在乎他,但他总是一副不上心装作不懂的样子,觉得来气。”
天枢说:“……”
那你也真是活该你被燕卿一气再气了。
衡白又突发奇想说:“难不成燕卿在小时候救过谢师兄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天枢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出山令来。
“这次有一处新人的试炼任务就在障城,你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眼。”
衡白一下子抬头:“障城?!”
天枢说:“对啊。让你好好看你谢师兄在人间待过的地方。”
衡白一下子丢掉木枝,从他手里拿过令牌,嗤笑出声说:“行啊。”
天枢又嘱咐道:“障城毗邻沧妄海,记得行事小心些。”
衡白挥挥手说:“没问题。”
魔神果然就是他和谢识衣恋爱路上的绊脚石。
遇到祂就没好事,走个山洞都能走散。
言卿左看右看,然后伸手从头顶的藤蔓堆里扯下一片叶子,放到嘴边吹。
不得志一到危险的时候,就会被言卿拽出来“患难与共”。听言卿吹那断断续续难听得要命的曲子,不得志痛不欲生,拿着翅膀直捂耳朵。
“你在干嘛!”
言卿说:“看看能不能招点萤火虫来给我指路。”
不得志说:“招个屁萤火虫,就你这技术,我觉得你只能招来鬼。”
言卿说:“鬼也好啊。”
言卿把叶子一丢,微笑起来,可是桃花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他如入无人之境,在山洞里道:“魔神你在吗?兰溪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和谢识衣说啊,非要把我们分开——你是觉得他比我好对付一点吗?”
“做梦呢。”言卿低低说完这句话,冷笑一声,又停止自言自语,开始在山洞里到处找机关。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最后带着不得志都走出了山洞,还是没见到魔神兰溪泽。
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还把谢识衣搞丢了。
“我就说先去南泽州,你非要找兰溪泽干什么。”言卿回首看草木掩映的洞穴,眼神晦暗不明,轻声抱怨。
不得志探头探脑,也察觉出了点不对劲:“咋了,你的小情人丢了?”
言卿:“嗯。”
不得志:“那现在咋办。”
言卿看着自己身处的这片山林:“我想炸了这里。”
不得志:“啊啊啊???”
言卿闭上眼,试图用识海覆盖这里,然而有一层薄薄的雾阻止了他的动作,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织女丝。
“差点忘了,我还有这玩意儿。”
言卿的手指虚虚往空中一指,腕上的红线瞬间化千丝万缕,自他为中心漫散,在狩猎山上铺开漫山遍野的红光。
它们错综复杂在天幕之上把这里笼罩,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茧。
在织女丝覆盖的领域之内,兰溪泽这种强大魔种气息无法隐匿。
兰溪泽已经不在狩猎山了。
不过也离得不远。
言卿抱着不得志转身下山,但是在下山的时候,也没有把线收回来。依旧让它们成为最森严的阵法,牢牢地守候在这里。
不得志:“你要去干嘛?”
言卿言简意赅:“寻妻,杀人。”
不得志被他语气里的杀意震得一哆嗦,眼珠子悄悄瞥了言卿一眼,然后拿翅膀抱住了言卿的头发。
言卿的头发很长很黑,光泽如流水。它仔细闻,里面好像还带了一种奢靡的草木香,又冷又惑人。
不得志爪子摁着言卿的肩膀,防止自己栽下去。
这还是它第一次看言卿生气的样子。从回春派被他带出地牢开始,言卿一直给它一种和这个世间格格不入的感觉。
永远在看热闹看戏的,除了和他小情人沾边的事外,言卿总是个旁观者。
这是第一次言卿目的强烈地自己去做一件事。
不得志左看右看说:“我感觉这地方有点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