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2 / 2)

gu903();在避息珠的影响下,兰溪泽与白潇潇两败俱伤,被其吞噬。

谢识衣自己也被重伤在海底,一个人走向尽头。

世人都以为他死了。

但他只是回到了神陨之地而已。

“你想要拿魔神做魂引。可是伏诛魔神,你自己也会死。这样就算把人复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斗帝君问的这个问题,其实谢识衣也没有答案。

他垂下眸,想了想若无其事道:“这一世没意义,那就期许下一世吧。”

总比魂飞魄散,连个念想都没有要好。

无情道毁的那一刻起,谢识衣便一直在疼。冰冷的、战栗的痛感漫散在四肢百骸。为了减少这中疼,他常常会用一中旁观者的视角,抽离身躯,去审视自己的所有行为。

机关算尽,反倒是为自己布下死局,真的挺蠢的。

南斗帝君问他值得吗,谢识衣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过很多生离死别,无一不痛彻心扉,无一不肝肠寸断。好像世间所有至诚的爱恨都必须用眼泪鲜血浇灌,才显得可贵、显得深情。

可是他没有。

言卿死的时候,他没感觉,或许有一瞬间茫然,可是那中茫然很快被道心碎的痛给淹没,眼泪也没有。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感觉痛,但那不是肝肠寸断。

有时候,他还挺恨言卿的。

没有言卿,他多摔几次也能学会御剑进入登仙台;没有言卿,幽绝之狱他靠数着石块也能自己度过;没有言卿,春水桃花那条路他同样不会觉得难过。

偏偏生命就多了这样一个人,让他以后每场雨中,好像总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谢识衣,别看,别回头。”

霄玉殿,以琉璃心为阵眼,重新启动诛魔大阵的时候,谢识衣脸色苍白,半跪下来。

无穷无尽的飞雪绕在霄玉殿苍穹之上,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在发疼。

魔神状若癫狂,疯了一样朝他攻击过来,但是祂被天道所化的枷锁束住双腿,身体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是你对不对,是你。谢识衣!”

魔神白骨十指痉挛般插入泥土,气到发狠。

“让白潇潇来南泽州的是你,让他来霄玉殿的也是你。”

想清楚前因后果,魔神大笑出声来:“这真是个蠢货啊!哈哈哈哈情魇本身却为**所困。”

魔神在魂飞魄散之际,呼出的气是一道道黑色的烟雾。

这一刻,祂的恨意遍布眼底。

“我只想到白潇潇能掌控人的**,却忘了他一开始就是求而不得的爱欲所化。他能控制别人,别人也能控制他。”

魔神一字一字,咬字颤抖。

“甚至只是靠臆想!”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一个人在那里,光是臆想,便肝肠寸断、作茧自缚。”

“原来最会玩弄人心的,是你啊。好一个无情无欲琉璃心!”

谢识衣闻言,闭了下眼调整气息,袖中的手指紧攥着那块南斗令牌。

天清地静,魔神抬起头,腐朽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碧绿璀璨:“复活我,然后又杀了我。谢识衣,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识衣很少有狼狈的时候,只是这一刻青丝染雪,衣衫被鲜血泥尘污染,好似天上寒月跌入人间,他平静道:“乱世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终结。”

魔神勃然大怒:“都到了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谢识衣一双冰冷渗蓝的眼眸,审视一般看向魔神,轻描淡写道:“我想要你的命而已。”

他现在很脆弱,声音也很轻,可是话音落在魔神耳中却犹如惊雷。

无数人处心积虑复活祂为名为利为爱为恨,只有这个疯子,复活祂是为了杀了祂。

风雪越来越盛。

“不,谢识衣……”魔神在最后一刻,脸色大变,祂碧绿的眼睛焦急地看向谢识衣,说:“你不能杀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谢识衣静静看着祂。

魔神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言卿,一下子激动起来:“谢识衣,你还记得言卿吗?”

谢识衣一动不动,眼神安静地像是面落雪的湖泊。琉璃心粉碎,他七窍也在流血。眼眶是一片刺目的红,耳朵也被冰冷的液体充斥。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要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起旧人。

他太虚弱了,所以也没听到魔神最后声嘶力竭的那句话。

“你不能不记得,言卿可是为了你才和我同归于尽的啊!”

轰!诛魔大阵上风与雪都随时间一起扭曲!重新在“鼎”中凝聚的魇,再一次崩析分离,散于苍茫天地。

魔神为祭,有一道白光从天空正中央直落而下,落到了他掌心。

凝聚于那块令牌里。

“渡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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