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池(2 / 2)

听到简烨提到阴胎两个字的时候,我浑身都出了冷汗了。

我爸爸和妈妈还在旁边,他们两个的思想可没那么前卫,要是他们真的听信了简烨的话。那这样的打击,他们又怎么能受得了。

还好他们两人好像对阴胎这个词很陌生,听过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可我的心依旧是有些心虚,我想拉着凌翊直接进民政局登记结婚,没想到凌翊轻轻的提起了简烨的衣领子,把他给扥着悬空了。

简烨使劲的蹬腿挣扎,却好像连凌翊一个小拇指的力量都不如。

凌翊抬头凝视了简烨一会儿,嘴角缓缓的浮起一丝邪异的笑容,就好像早就把简烨算计的死死的一样,“小朋友,我只说一遍,苏芒是我的妻子。再让我听到你喊他芒芒,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你敢!芒芒这个称呼,我喊了十多年了,我凭什么不能喊?”简烨目光胆怯,但是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看着凌翊。

凌翊邪异的笑容更加的浓烈,“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既然我敢回国,自然是有了自保的实力。”

他轻轻的松开了简烨,把简烨跟扔小鸡一样扔在地上。

简烨好不容易双脚着地,喘息了几口气,就被从凌翊那辆加长林肯里走出来的两个黑色西装的人拖走了。

他连叫都没法叫,嘴巴就被保镖的手给堵上了。

“小丫头,没有破坏你和我成亲的兴致吧?”凌翊忽然抬起我的下巴,那一双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双眸正在暧昧的看着我。

我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个让人有些看不透的男人,傻愣愣的问了一句:“成亲?”

“就是结婚,一时改不了口罢了。”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民政局的大厅。看他这样神采奕奕,大步流星的样子,谁会想到他此刻的胸膛是空的呢?

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和不凡的气质,更是让大部分的人为他侧目。在里面拍照的时候,还听到两个员工在窃窃私语,好像就在谈论着凌翊。

戴眼镜的女员工说:“这男的气质也太好了吧,风度翩翩的,我干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气质这么好的男人。”

“就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居然有这么深的烧伤。”另一个有些胖的女员工说道。

眼镜女员工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他动作多优雅,对老婆多体贴,就算他整张脸都毁容了,如果要娶我,我也愿意。”

听着这两个女员工的对话,我不知怎么的就紧了紧凌翊的胳膊,总有一种想要独占他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心眼一下变得很小,分外依赖凌翊的感受越来越强烈。

我和凌翊两个人在宣誓之后,就能领小红本了。

小红本拿在手上的时候,有种打滑的感觉,大概是我打紧张了出了一手心的汗。我没想到我居然结婚,是真的结婚了。

那种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我走起路来的时候,还感觉恍恍惚惚的。

没想到那个宣誓要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打横抱起,用柔和如月光一样的双眸看着我:“丫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了。”

“我……”我有些紧张,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敢看他的面容,“大家都看着呢,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不好。”他将我搂的更紧了,“从今以后,你还要对我履行你对妻子的义务,让我搂着你也是你应尽的义务之一。”

“可……我们的冥婚……冥婚契约已经……”被我亲手剪断了……

我们还算夫妻吗?

我紧靠着他空洞洞的心房,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的难受。

以前我不觉得有什么,但到了现在,我才发现那种冥冥之中的联系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冥婚之间用红线所关联的联系,无关名分,只在于两个灵魂之间微妙的联系。

但令我更加害怕的是,凌翊的沉默。

他没有说任何话,冰冷着一张冷峻的面容,坐上了车。看着凌翊一脸严肃的样子,我确实感觉到了害怕,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也许凌翊生气了,所以不想和我重新冥婚。

更或者是……

因为我的一次决裂,我们不能在冥婚了!

可这些问题我只能憋在心里,而不能马上问凌翊。我爸爸和妈妈都在车里面,他们两个要是听到冥婚之类的话题,非吓死不可。

本来我和凌翊都极力劝阻,我爸爸和妈妈一起回凌翊的别墅休息。可他们两个人都坚持回宾馆,打算明天就回江城。他们两个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放心不下自己的学生,所以在江城的日子根本不可能久。

至于我怀孕的事情,我爸爸只是对凌翊做了批评教育。并且勒令我必须先完成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月的学业,把该修完的学分全都修完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从郊区半山腰别墅的露天天台上,眺望远处的江城。江城被笼罩在一片发光的红云之下,整个城市也如同钻石一般的熠熠生辉。

往山的另一头看,却是一片白森森的荒坟。

由于山头上燃着一团又一团钴蓝色的鬼火,所以那些白色的坟头和墓碑模糊之间是能看见的。远远的看过去,似乎还能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在远处飘忽来飘忽去。

耳边除了能听到夜晚的虫鸣,还有一种很诡异的,好像野猫发春时候在疯叫一般的哭嚎声。配合着吹来的冷风,让人有些汗毛倒立。

我身上披着披肩,嘴里叼着羊角面包,还是觉得冷,忍不住直打哆嗦。这时候,突然感觉到脚边有一股子冰凉凉的触觉,一下就蹦起来了。

就见到一双白生生的小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脚踝。

仔细一看我都要吓疯了,居然是一只身上被奇怪的东西腐蚀了大半的婴灵。那东西浑身都没有穿衣服,身上溃烂的地方还在流着脓水,脸上也烂出了半张白骨森然的骷髅。

没有完全溃烂的另外半张脸,眼睛也是通红的,如同红灯笼一样发着诡异的亮光。

它看起来面目狰狞的,嘴角还挂着涎水。

看它冷冷的笑意,似乎是饿了想要吃我,“姐姐……姐姐,我饿……”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只好求助身边凌翊,“凌翊……凌翊,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我害怕,快把它弄走好不好?”

凌翊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颀长的上半身优雅而又慵懒的弓着,眸光在我的脚踝处扫了一眼,“小丫头,喊我相公!”

“相公!”我脸色一红,低声喊了他一声,心里暗自嘀咕都什么时候了凌翊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怕鬼是人之常情,他怎么能拿这种东西吓我?

凌翊不紧不慢的说:“再说一遍,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那只婴灵张开了小嘴,用着嘴里带着浓烈尸气的舌尖轻轻的舔着我脚旁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它的牙齿几次刮蹭到我的皮肉,弄的人心惊肉跳的。

我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在害怕之下,口气喊的特别重,“相公!这样你总听见了吧,快点帮我,我……我害怕……”

凌翊依旧是那样的泰然自若,嘴角一扬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在那个恐怖的看起来大概只有四五个月大的婴灵面前晃了晃。

这只小小的婴灵看着恐怖,可是当它看到凌翊的手指头的时候,就像狗狗看到骨头一样兴冲冲的奔过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上,居然是一副讨好的表情,结结巴巴的居然喊出了:“老……老……板”两个字。

“小东西,别闹了,快去别的地方玩,听话。”他对待婴灵就跟对待宠物一样,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它就自己跑远了。

那婴灵背对着我们的时候,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着还有些可爱。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双冰冷而又坚硬的胳膊给圈住。我的身体直接就跌进了凌翊冰冷的怀抱。

他的胸膛那个巨大的洞依旧没有愈合,脑袋枕在上面总能让我想起他胸前那个血淋淋的血窟窿,心里就心疼的难受。

我“啊”的惊呼了一声,“相公,你……你干嘛……”

刚想挣扎就感觉到凌翊的力道似乎不大,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憔悴。嘴角却依旧漾起一丝暧昧不清的笑意,手指轻轻的挑起我的下巴,“娘子,我要履行一个做相公应该做的职责。”

履行一个相公应该做的职责?

我脑袋里瞬间晃过了很多粉色的画面,弄得我的身子也变得滚烫起来想到肚子里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宝宝,更加觉得不自在了。

我急忙找个理由推脱,“相公,你……你还没洗澡呢。等洗完澡……再说吧!”

“帮我洗澡。”凌翊唇瓣轻启,眸光清冽的看着我,但又带着些许的威严。

我指了指自己,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我……我来帮你洗澡?你自己不会洗澡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啦,相公,你快放开我。”

没想到凌翊搂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他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语气已经变得有些虚弱和嘶哑,“这个时辰,是我最虚弱的时辰,小丫头,如果可以麻烦你照顾我。”

我的心猛然一跳,“你最虚弱的时候?是你把心给我的后遗症吗?”

“不关你的事,把我带到血池,婳魂会帮你的。”凌翊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来的太突然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晚上的一丝清风拂过面颊,让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凌翊突然变得虚弱吐血的样子。

原来他虚弱的时间,也是固定的。

要不是我以前经常帮学长打他们搬运死尸,练就了一身扛人的本事,大概是没办法把凌翊抱会房间,“你告诉我,血池在哪儿?”

“浴室。”他说话已经气若游戏,嘴角淌出的血液,已经浸透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用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把凌翊扛到了浴室的门口,那个时候他已经休克晕死过去。浴室里面依旧是显得陈旧而又破败,地面上带着黑色的泥垢还有深绿的苔痕。

洗手池上面的龙头似乎没关紧,里面在一滴一滴滴着带着铁锈的水滴。

浴缸是空的,里面看起来又脏又干,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传说中的血池,我把昏迷的凌翊放在浴缸旁边,他在半昏迷当中脑袋轻轻的靠在瓷砖上,嘴里却轻轻的喊着:“小丫头……小丫头……”

我想找婳魂帮忙,却感觉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低头一看,是凌翊的手死死的将我的手腕扣住了,怎么掰都掰不开。

他嘴中执着着喊着:“别走……小丫头别走,让我……让我一直照顾你。”

我从来没想过凌翊这样一个腹黑高冷的家伙,他居然有这样脆弱的一面。我不忍心走开,咬了咬唇,尝试着打开浴缸上面的水龙头。

一瞬间之间,水龙头的出水口居然涌出了红色的液体。

一股子弄浓烈的血浆的腥味直冲我的脑门,我的身体立刻就出了冷汗,对着地板恶心的呕吐起来。可是没想到真正浓郁的血腥味,对人体的感官刺激实在是太严重,我甚至对这个房间都感觉到恐惧了。

这不科学啊,水龙头不是通着自来水厂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这样多的血,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这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样多的血液集中在这一个地方?而且它在管道里面的时候,居然不会因为血小板而凝固。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女人的声音,如泣如诉,“快帮老板把衣服脱了,然后放进血池里。”